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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原随道:“陛下恩典,满门赐死。”

&ep;&ep;大理寺卿一怔,见院中尸体越来越多,血腥气息几乎盖过了花香。饶是她为官数载,也不曾见过这么多的尸体,不禁道:“难道谢家人都已经畏罪自尽了?”

&ep;&ep;原随眼中一凛,吩咐道:“清点尸首数量。”

&ep;&ep;御史问道:“原大人是怕有人跑了?”

&ep;&ep;原随道:“我与两位大人都不曾见过谢家的人,怎知这些尸首就是谢家人呢?她们若是为逃罪责,来个金蝉脱壳——”

&ep;&ep;突然捕快道:“大人,不对,这些人手上有老茧。”官兵们纷纷将尸体的手向上翻起,一一查看,原随道:“只怕这些都是奴仆下人,还有什么地方没去?”

&ep;&ep;捕快道:“还有谢家的祠堂,就在这山的后头。”

&ep;&ep;谢氏祠堂建在后山,原随发现沿着台阶向上,每隔一段便有一对石像。这石像又低又矮,堪堪到人的小腿,她命人刮去石像上的苔藓,仔细打量着石像的模样,人脸鱼身怪模怪样,原随见了心想果然如此,这谢家与金帐渊源颇深。

&ep;&ep;而在两个时辰之前,祠堂内谢渊身着丧服,长袍拖地,袖角上染满是鲜血。她手持一把长剑走进密室中,血顺着剑身滴落,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ep;&ep;许多人倒在地上昏睡不醒,谢渊踢翻放在屋角的香炉,响声惊醒了其中一人,那人勉强抬起头看向她道:“你……不能,家主说了……总要有人,活下来……”

&ep;&ep;谢渊以袖擦去脸上的血迹,道:“所以她先死了。”她嘴角噙着一抹笑,道:“我下刀很快的。”

&ep;&ep;血飞溅而起,她叹了一口气道:“活人总会说些不该说的话,还是死人可靠些。”

&ep;&ep;等众人到了谢家宗祠门口,却见祠堂的门大开着,里头种着银杏树,金黄的落叶铺满了台阶。四方的天井下放着许多红伞,一人身着丧服背对着她们立在其中,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ep;&ep;原随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

&ep;&ep;谢渊转过身来道:“大人不必知道。”说完她横剑于脖颈,干脆利落地一抹,血洒在红伞上,蜿蜒流下。

&ep;&ep;与此同时,宫中举办完册封典礼,天枢呈上暗卫密报,楚晙看了一眼道:“人在哪里?”

&ep;&ep;一人被蒙着眼拖了上来,天枢揭了布条,取了塞嘴的塞子,谢祺咳嗽了几声道:“放开我,我要见陛下!”

&ep;&ep;天枢道:“陛下不会见你的。”

&ep;&ep;谢祺这才看清周围,一个宫人手捧着木盘跪在她不远处,盘中放着白绫、匕首、还有一碗黑漆漆的东西。

&ep;&ep;她登时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知道,那碗里装着的便是鸩酒!

&ep;&ep;谢祺用力挣扎了起来,怒吼道:“我要见陛下!”

&ep;&ep;她如此吼了数声,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最后她力竭倒地,帷幔后现出一个人影。

&ep;&ep;有人突然道:“你觉得很冤,是不是?”

&ep;&ep;谢祺猛然从地上起来,天枢见状退下。楚晙端坐在御座上看着她,懒洋洋地道:“谢家人已经伏诛,你若是不上京来,今日死在岭南,也算是全家团聚了。”

&ep;&ep;谢祺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颤声问:“谢家为陛下做了那么多事,对陛下忠心耿耿——”

&ep;&ep;楚晙冷冷道:“是吗?你族姐谢渊唯恐族人泄密,先下手为强,屠戮满门,如何与朕有干系。”

&ep;&ep;谢祺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跪在殿中许久。楚晙十指交握,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这只碗,你可认得?”

&ep;&ep;谢祺抬头看去,木然地摇了摇头,楚晙贴近她轻声道:“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这是年初送入宫中的上阳瓷,釉面上涂抹了明漆,这明漆本是无毒,偏偏于寒檀香相融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中毒,起初只是体虚多梦,时日一久,便生幻想,如同癔症一般,致神志皆丧人疯癫不已,这难道不是经由谢家之手上贡的东西?”

&ep;&ep;楚晙旋身落座,问道:“还需要朕说什么别的吗,谢大人?”

&ep;&ep;谢祺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心头恨意压倒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挺直了腰跪坐起来道:“谢家不信你,你也未必信谢家,既然如此,那便各取所需,有何不对?若不是当初有谢家的支持,你未必能坐上这位置!”

&ep;&ep;楚晙轻蔑一笑:“各取所需?谢家图谋的是天下,难道朕还要将江山分你们一半?至于这个位置,有没有你们谢家朕都能坐的稳,反倒先帝在时,谢家虽看似支持朕,暗中却与齐王越王往来。至于你在朕身边,也不过是探听消息,做臣子的不忠,却反倒怪主上不够宽容。你心里也清楚,这些事,想必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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