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聚拢的宫人们自动往两边让开,雍容华贵的老太太被张嬷嬷搀扶着从凤辇上下来。
&ep;&ep;她穿得简单,黑发里隐隐夹着几缕白发,只简单的梳了个发髻,连珠钗都没有。
&ep;&ep;常年的养尊处优并没有让她气质平和,一眼扫过来时,还是让苏文殃觉得那锐利的目光就跟刀一样,能生生剜下她一层皮。
&ep;&ep;苏文殃无端惶恐起来,连忙过去请礼:“太后娘娘怎么来了?夜里露重,您身子单薄,回头若是染了风寒,皇上又该担心了。”
&ep;&ep;听了这话,太后垂目睨了半蹲着请安的人一眼,轻轻嗤笑:“哀家若是没了,不正如了你的意?”
&ep;&ep;苏文殃身子轻轻一颤,笑容都僵硬起来:“娘娘明鉴,臣妾从不曾这样想过。”
&ep;&ep;先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太后就不待见苏文殃,如今先皇后骨头都化成灰了,太后仍然不待见她。
&ep;&ep;“你有没有这样想过哀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太后搀着张嬷嬷的手,走进重华宫,“哀家只知道这后宫是皇帝的后宫,谁敢在哀家眼皮底下兴风作浪,哀家绝不轻扰!”
&ep;&ep;说话间,青萝听见动静已经迎了出来。
&ep;&ep;她看了眼当前的局势,只给太后请了安。
&ep;&ep;许嬷嬷垂着眼将苏文殃搀扶起来,听她红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老家伙怎么还不死!”
&ep;&ep;许嬷嬷吓了一跳,连忙左右看了看,确定没被人听去后,才压低声音提醒:“娘娘这是气糊涂了,咱们现在应该去看看六公主。”
&ep;&ep;苏文殃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这小杂种死了最好!”
&ep;&ep;接着,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田珍那贱婢死了没有?还有碎玉,把人给我盯紧了,若有差池,咱们谁都不好过!”
&ep;&ep;许嬷嬷应了声“是”,扶着苏文殃追上太后,跟着带路的青萝一同去了偏殿。
&ep;&ep;重华宫走水,只是主殿遭了殃,再加上巡视的侍卫发现的及时,并未造成什么大损失。
&ep;&ep;主殿因为是起火的源头,损失较大,短期之内,恐怕要重新翻修。
&ep;&ep;云间月被连镜和青萝救出来后,安置在偏殿,请了太医来看过,说是中了一种叫“冬夏”的迷香。
&ep;&ep;太后和苏文殃到时,太医刚刚施完针,让云间月勉强清醒过来。
&ep;&ep;瞧见一同出现的太后和苏文殃,还一脸怔愣,不知发生了什么:“皇祖母……您怎么在这里?”
&ep;&ep;太后手上还拿着她常年带在身上紫檀佛珠串儿,听见这话也没表现得与云间月多亲近,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坐下。
&ep;&ep;“哀家若是不来,回头你就是活活被人烧死,也不会有人为你做主。”太后看也不看云间月。
&ep;&ep;苏文殃站在一边,太后没吩咐,她可不敢落座:“娘娘不用担心,有臣妾在,没人敢欺负月儿。”
&ep;&ep;太后专心捻着手里的佛珠,目不斜视:“哀家没说别人,说的就是你!”
&ep;&ep;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留给这位大梁的皇贵妃。
&ep;&ep;可见太后有多不待见这位苏家小姐。
&ep;&ep;苏文殃憋着气,神色扭曲,死死咬着牙,没一会儿就尝到了血腥味:“臣妾将月儿当亲生女儿疼,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ep;&ep;太后闭上眼,不搭理她。
&ep;&ep;苏文殃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ep;&ep;云间月眨了眨眼,将茫然发挥到极致。
&ep;&ep;连镜适时出声,将方才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地给云间月说了。
&ep;&ep;云间月的表情也从茫然到震惊,最后变成委屈和愤怒定格在脸上:“皇祖母,孙儿已经答应让苏三小姐以侧夫人的名义入府了,为什么他们还不肯放过我?”
&ep;&ep;分明没人说重华宫这场大火是因为苏知韵的关系,可她却故意误导,暗指这场大火跟凤仪宫有关。
&ep;&ep;苏文殃吓了一跳,连忙和颜悦色地解释:“月儿,你可不要胡说!知韵这些天都在准备婚事,都没出过苏府。”
&ep;&ep;云间月凉凉道:“我都还没过府,她一个侧夫人还想怎么准备婚事?再说了她在苏府不能放火,难道别人也不能吗?”
&ep;&ep;今夜谁都被这场大火搅了清梦,本就心烦意乱,偏生这宫里的主人还要胡搅蛮缠,蛮横无理。
&ep;&ep;苏文殃只觉额头突突跳了两下,手指不自觉的痉挛了两下,想将云间月掐死的想法都有了。
&ep;&ep;“你是在暗指这场大火是本宫叫人放的?”苏文殃气糊涂了,忘了继续装温情,“你要是死了对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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