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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稷歌轻轻一跃,人已经从高大的树枝上跃了下来,动作灵巧地站在了阮弗三人的面前,长发半披,一半只用一根如同身上的白衣同色的束带松松垮垮地挽起,可却不见一丝凌乱,随着他落地,还带来了一阵劲风,但闻浅浅的桃花香,扑入鼻尖。

&ep;&ep;可他很快往后两步,将颀长的身形靠在了原本停靠着的那棵树,整个人,又见一股疏懒不羁的姿态,“长清,我今日刚到永嘉城,便听说右相府的大小姐,一回来便害得妹妹受罚,如今,竟然不孝到连祖母都气病了,这满城风雨,可尽道你一人的不是。”

&ep;&ep;阮弗微微扶额,自打老太太病重之后,流言便出来了,不用想也知道流言出于何方,不过她的心思不在这上边,自然是不需要过多去理会,不过听着稷歌如此说,盼夏立刻不满道,“稷歌公子可不许听别人随意嚼舌根,小姐才不是这样的人,是因为他们欺负小姐!”

&ep;&ep;稷歌挑了挑眉,“欺负,历来不是只有长清欺负人的份儿?”

&ep;&ep;阮弗有些无语,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你不在江南酿造你的桃花酿,怎么来了京城?”

&ep;&ep;稷歌公子,名动天下的江南桃花林的主人,琴酒双圣名动天下,其中,以神秘的桃花酿著称于酒界,世人恐怕是想不到,这位神秘莫测、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稷歌公子,与名为辰国右相府之女的阮弗,已是多年知己吧。

&ep;&ep;稷歌懒懒一笑,“桃花酿也酿了这么年了,也腻了,此去了一趟草原,听闻你回永嘉,便来看看,咱们的天下名士孟长清,准备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出手了么?”

&ep;&ep;这话,听不出是什么异味,稷歌的唇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意,可看他的眼中,却是没有任何笑意。

&ep;&ep;阮弗轻叹了一声,避开稷歌的视线,转了身,侧对稷歌,视线却是看向了永嘉城东,春日的林间草地,那里,已经是嫩芽初生,一派生机,“稷歌,春日来了。”

&ep;&ep;“来了便来了,不是年年有春日?”

&ep;&ep;“是啊。”阮弗回头一笑,“年年有春日,可这天下的春日,已经迟了百年了。”

&ep;&ep;稷歌突然站直了身子,轻哼了一声,“罢了,与你相识多年,也不是今日才知道你的脾气,辰国的那十多个皇子,都做了什么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一些进展,连个区区大周都要靠你才能收服,长清,我就没有见过如你这般如此犟的人,分明是女儿之身,你……你……”

&ep;&ep;你了半天,稷歌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看着阮弗笑意盈盈的模样,只叹了一声,“也怪那老头子与老太婆,分明是自己无能,偏偏将这天下的重担,扔到你的肩上!”

&ep;&ep;阮弗轻笑一声,“稷歌,你今日过激了一些,风流潇洒,放浪不羁的稷歌公子,可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模样,再说,义父义母与我,有何区别?”

&ep;&ep;稷歌想起自己刚才的情形,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罢了罢了,你想要如何便如何,若是有需要的时候,往桃花林说一声便是。”

&ep;&ep;阮弗会心一笑,“稷歌,多谢。”

&ep;&ep;“长清若是想谢我,便让我江南桃花林,去掉那南华的前缀吧。”

&ep;&ep;阮弗一顿,良久之后,才笑着道,“好。”

&ep;&ep;稷歌摇了摇头,“世间女子千万,也就你一个如此特殊了。”罢了,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低了几分,“不,是还有一个的。”

&ep;&ep;阮弗自然听见了这句话,不过并没有应声,稷歌似乎是因为这片刻的想法恍了心神,突然转回头,看着阮弗,“长清,这个问题,我已问了你多次了,今日永嘉城外相见,我还想再问你一句,你如此耗费心力,值得么?你自号饮冰,可饮冰多年,你这一腔热血,依旧世间仅此一壶,我自称放浪不羁,无所拘束,众人皆醉我独醒,可我却总也看不明白,你的坚持与使命,究竟因何而起?”

&ep;&ep;阮弗定了脚步,如同很多年前一样,或者说,这些年来,每次她离开的时候一样,柔和一笑,可眼中却是带着无比的坚定与永不妥协的韧性,“值得,稷歌,中原一统,天下太平,免战之苦,九州盛世,饮冰以酬,热血不凉。”

&ep;&ep;稷歌以往问过阮弗很多次这个问题,她去交趾的时候他问过,去吴国与东楚的时候他问过,去大周去北燕去西胡南梁去韩国的时候,他都问过,可每次,阮弗只有一句简单的值得,这一次,却第一次听到她说太平,九州中原,盛世……

&ep;&ep;稷歌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在他还不知世间还有阮弗这个人的时候,也有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与他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那个女子双眼灵动眉飞色舞,瘦小的身子里也潜藏着原本不该她担负的家国重任。看着阮弗清绝的背影,稷歌幽幽一叹,不知是向自己还是向阮弗问了一句,“难道,姓孟的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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