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纵然吃了干醋,也只会埋在心里。
&ep;&ep;宁晃第二天酒醒了,见他脸色不好,问他怎么了。
&ep;&ep;他也只会憋着闷气,说:“没什么。”
&ep;&ep;又把煮的烂糊的小米粥“嘭”一声放在他面前。
&ep;&ep;小叔叔一手把碎发在耳后,露出锋锐精致的五官,嘴唇淡淡的红,嘲笑似的说:“大侄子,你叛逆期到了么?”
&ep;&ep;“脾气这么大。”
&ep;&ep;他把发圈递给小叔叔,半天才问,他跟夏子竽的绯闻是怎么回事。
&ep;&ep;“都是乱传的,我跟她不是很熟。”
&ep;&ep;他心里憋闷,想说既然是乱传的,你替她挡什么,不是很熟,你让她搀扶着回来。
&ep;&ep;还让她知道那八竿子搭不着的叔侄关系。
&ep;&ep;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ep;&ep;小叔叔皱着眉,问他:“手怎么了?切到了?”
&ep;&ep;他却背起包,挂着黑眼圈,说:“没什么,我去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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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这些都是切番茄的时候想起来的。
&ep;&ep;小叔叔不喜欢洋葱,但是做得好吃也不会太挑剔。
&ep;&ep;所以番茄多一些,肉末多一些,白洋葱少一点,调味的番茄酱也少放一些,小叔叔吃出来会挑嘴。
&ep;&ep;硬邦邦的意面数出两个人的量。
&ep;&ep;十八岁的宁晃在厨房边探头探脑,看不出意面跟鸡蛋面有什么区别来,但也对自己游手好闲感到些许的惭愧,皱着眉问他:“要我帮忙吗?”
&ep;&ep;“剥蒜去。”他塞给他一头蒜。
&ep;&ep;十八岁的小刺儿头,就趿拉着拖鞋,跑到餐桌边儿上去,用惯常拨弄琴弦的手认认真真剥蒜。
&ep;&ep;低着头,露出白皙的后颈,头发剪短了,显得凌厉许多,没了扎高的、毛茸茸可以抓一把的小尾巴,甚至让人有点遗憾。
&ep;&ep;主厨刀切过番茄,冲干净,又熟练地分尸了洋葱。
&ep;&ep;陆忱笑着说:“知道白天为什么吃胡萝卜土豆么?”
&ep;&ep;宁晃还在皱着眉跟蒜皮作斗争,随口说:“知道,你心理变态。”
&ep;&ep;陆忱被噎了一下,却又忍不住笑,直白道:“我吃醋了。”
&ep;&ep;宁晃显然吓了一跳,手一个用力,蒜皮留在手里,雪白的一颗蒜崩了出去。
&ep;&ep;钻到桌子低下去找。
&ep;&ep;声音也从桌子底下传出来。
&ep;&ep;宁晃含含糊糊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关吃醋什么事。”
&ep;&ep;“夏子竽。”陆忱慢悠悠说,“你以前跟她传过绯闻。”
&ep;&ep;“你还是她歌迷,还替她挡过酒局。”
&ep;&ep;宁晃找到了那颗蒜,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看了他半天,面无表情说:“陆忱。”
&ep;&ep;“嗯?”
&ep;&ep;“你有没有觉得你很幼稚。”
&ep;&ep;三十岁,幼稚的陆忱。
&ep;&ep;跟十八岁,成熟却耳根发热的宁晃。
&ep;&ep;面面相觑。
&ep;&ep;陆忱说:“那成熟的宁晃同学,你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
&ep;&ep;宁晃抓了抓头发,又坐回去剥蒜,说:“我怎么知道。”
&ep;&ep;二十几岁他干的事,怎么要他这个十八岁的背锅?
&ep;&ep;跨时间执法也没这么执的。
&ep;&ep;陆忱也没有非要问出一个答案来,只是看十八岁的小朋友这种反应,已经心满意足了。
&ep;&ep;便回去慢悠悠地烧开水,意面手上转了转,花似的散进了锅。
&ep;&ep;却听见餐厅里宁晃说。
&ep;&ep;“我是不太懂,但喜欢听歌、喜欢音乐,不是……那种喜欢。”
&ep;&ep;“我还喜欢吃螃蟹呢,难道我也要亲螃蟹,跟螃蟹睡一起么?”
&ep;&ep;小朋友嘟嘟囔囔,忽然想到自己是晚上跟谁睡的,耳根越发泛了红。
&ep;&ep;嘴巴干涩难言,喉咙也有些发紧,偷偷瞟一眼那个一身家居服,系着围裙,修长又俊秀的身影,半天才磕磕绊绊地开口:
&ep;&ep;“你……别醋。”
&ep;&ep;热气蒸腾,陆忱在厨房握着铲子,微微翘起嘴角,慢悠悠说。
&ep;&ep;“好,我尽量。”
&ep;&ep;早知道是这种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