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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艳色池沼,愈陷愈深。

&ep;&ep;而他身上越是疼痛,则反而越能寻到一种奇异的安宁,是卧冰求鲤,也是饮鸩止渴,一腔孤勇地奉献着自己,不敢有半点藏私。

&ep;&ep;春事将了,被褥上已然残红点点。成璧嗅着腥味儿皱了皱鼻子,“阿宴,快停下,你受不住的。”

&ep;&ep;沉宴却充耳不闻,用激烈的冲撞迫着她呻吟出声,两手也紧紧抓握着她,直至十指相扣。

&ep;&ep;“你不要命了!”

&ep;&ep;“不要了。”

&ep;&ep;他在迷蒙中垂首凝望怀中之人,虔诚地俯身,与她唇齿相依。

&ep;&ep;未央宫是整个内廷最华丽也最冷清之处。先帝年间,那皇帝的结发之妻早早病逝,而后慧娴贵妃独得盛宠,帝无心复立后位,便令慧娴贵妃居碧霞宫代掌凤印,摄六宫事。本该属于皇朝二圣之一的琼楼殿宇就此空置了十余年。

&ep;&ep;而今终于有人奉新皇之命住了进去,一时阖宫上下,不知多少眼睛都聚焦于此,有心探看着那位女帝不曾宣之于众的心上人。

&ep;&ep;容珩自入了天牢,身子便一直不好,如今更是病来如山倒,昏昏沉沉不知其所在也。他烧了大半日的光景,直至月满中宵才略微醒神,嗓间焦渴不已。

&ep;&ep;斜倚在枕靠上,正欲起身寻些清水,忽闻殿中小侍压着声音道:“宣政殿那边是怎么回事,为何太医院上下全赶去了?”

&ep;&ep;“好像是沉家出了什么事端,闹得圣上大怒,将那沉贵卿发落至慎刑司打成了重伤。”

&ep;&ep;“打伤了沉贵卿,怎的不是玉棠宫那边叫诊,反倒使唤人一股脑地往宣政殿跑?”

&ep;&ep;“可不就是这点不通么,咄咄怪事!”

&ep;&ep;容珩从只言片语中飞速寻出一些机要,神色微变,急忙披上外衫下了地。

&ep;&ep;“更衣醒了!您是要用水还是……”

&ep;&ep;“不必劳烦。”容珩扶额轻喘了一会,才道:“宣政殿……是怎么回事?”

&ep;&ep;小太监看他摇摇欲坠,骇得忙道:“更衣您都病成了这般,奴才扶您回榻上歇一时吧!”

&ep;&ep;容珩止住他,神情严肃起来,平日里绿竹猗猗的君子风度全数化作凛冽寒霜,“回答我的话!”

&ep;&ep;“这……”小太监为难地左右看了看,嗫嚅道:“就是咱们做奴才的都猜疑着,其实也是捕风捉影的事儿,更衣万不能往心里去……”

&ep;&ep;“可是成……”容珩闭了闭眼,“陛下当真安好么?”

&ep;&ep;那太监哎呀一声,软了腿脚跪拜道:“冒犯天颜的话奴才可不敢说!”

&ep;&ep;“宣政殿可有戒严?”

&ep;&ep;“回更衣的话,两位掌事姑姑都在那儿吩咐照看,奴才寻思依这么着,即便没明说戒严,可也算近似了吧。”

&ep;&ep;容珩身形微晃,低声道:“陛下可有吩咐我不能出此殿门?”

&ep;&ep;“这倒是不曾,听闻您病着,陛下还亲自解了您的禁足令呢!”

&ep;&ep;“好。”容珩点了点头,转身便往殿外行去。

&ep;&ep;“诶!容更衣您这是往哪去?”

&ep;&ep;“宣政殿。”

&ep;&ep;“哎呀,您这不是让奴才难做嘛。”小太监忙拦住容珩,“您病着还四处乱走,明儿陛下一看该罚奴才了!再者说,夜已深了,宫规森严,可不比更衣家中。哪有君侍随意走动的道理?”

&ep;&ep;容珩抿唇看他,忽地出手一点定住他的穴道,轻声对软倒下去的人道了一句抱歉。

&ep;&ep;旁边另一侍者惊得目瞪口呆,不待容珩靠近,自己便喏喏直道:“奴才不想死!奴才带您去宣政殿就是了,只是到了正地儿若圣上发怒,更衣您……您可得顾念着奴才……”

&ep;&ep;“我并未杀他,只是让他睡一时。”

&ep;&ep;那小侍连头也不敢抬,连忙打着灯笼引他去了。

&ep;&ep;宣政殿前,椋鸟与鹧鸪正襟危立,阶下一列御前侍卫则是盔甲狰狞,寒光辉映。容珩一看便知的确有事发生,心中更忧心了几分。

&ep;&ep;他正欲往殿门去,却被侍卫以兵戈拦下,“容太傅,这里不是您该呆的地方。”

&ep;&ep;那侍卫首领是侍奉两代君主的老人了,从前朝请议事也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是以态度还算客气,恭敬却不失严肃地说道:“太傅请回。”

&ep;&ep;“臣欲见陛下。”

&ep;&ep;“太傅请回!”

&ep;&ep;容珩眸中神色逐渐肃穆,联想到朝中局势,登时捻紧了掌心,又再道:“臣有先皇特许,可星夜与帝议天下事,前廷三殿,无臣不可踏足之地。大人仍要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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