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阮氏夫妇每日寅时就要出去摆摊,因此,每日的早饭皆是由阮卿送。
&ep;&ep;初夏清晨的风清凉温柔,穿过胡同小巷,没入白墙青瓦间。
&ep;&ep;阮卿提着食盒走在干净的青石小路上,偶尔跟路过的邻居们打招呼,她笑容甜美,眼睛弯弯,浅色百花麻布罗裙行走间轻轻飘扬,在寂静的小巷中形成一道漂亮的风景。
&ep;&ep;来到桥塘街,大大小小的商贩已经开始撑起了摊子,人们三三两两忙碌着。阮爹早已经将一天要用的面团和好,他一会儿还要去醉仙楼做工。看见女儿过来,便先在小桌边坐下,拿出两个白瓷碗准备吃早饭。
&ep;&ep;“爹,我今日做了肉粥,一会儿多喝两碗再走。”
&ep;&ep;“好,好。孩子她娘,别忙了,过来坐下吃早饭。”阮爹今年四十,因常年干活身体壮实,脸上虽留下了岁月辛劳的痕迹,但从那双浓眉大眼也能看出,年轻时是个俊朗的小伙子。阮景就很得他真传,在桥塘街这一带算得上是远近闻名的英俊儿郎,许多小姑娘偷偷喜欢他。
&ep;&ep;阮卿从她娘手中接过蒸笼,系上围裙,开始忙活起来。
&ep;&ep;不一会儿,有个声音传来:“吴大娘子,今日早饭忒香啦,阿阮真是个手巧的孩子。”
&ep;&ep;吴氏笑着应道:“可不,骆婶子吃了没?一起吧。”
&ep;&ep;“不了,我还得去西市一趟哩,昨夜一整宿没睡好,一会儿还得赶回去补个回笼觉。”
&ep;&ep;“咋地没睡好,你家娃子又吵你了?”
&ep;&ep;话头一开,骆婶子就刹不住了,撇撇嘴低声说道:“还不是我隔壁那刘麻子的媳妇,大半夜的哭嚎她闺女命不好,扯着刘麻子臭骂呢。”
&ep;&ep;“她闺女不是嫁了安和街上的张侍郎么,怎会命不好?”
&ep;&ep;“哪是嫁啊,是去做妾了。”骆婶子提到这事就颇为嫌弃。
&ep;&ep;这年头,给人做妾那就是个玩意儿,连穷苦人家也不耻这事,家里有疼爱闺女的,皆是宁愿做穷□□,也不让她去做贵家妾。
&ep;&ep;吴氏之前还真不晓得这事,“听说刘麻子的闺女脾气是个倔的,怎会同意去做妾了呢?”
&ep;&ep;“她哪里同意?是被人骗啦,那个张侍郎看着衣冠楚楚,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之前对她百般讨好,我还常常见他出入刘麻子家,今日送布匹,明日送米粮的,哄得一家人乐呵呵。刘家闺女嫁过去之前,说是家里干净,无妻无妾。可没过半年,那张侍郎的母亲和妻子从老家回来了,大闹了一场。她们之前也无媒无聘的,去官府也不顶事,这不,便成了妾了。”
&ep;&ep;“啧啧,这都什么事啊,所以说,嫁人还是门当户对的好,硬是要攀高枝,也没那个能耐不是。”
&ep;&ep;骆婶子点点头赞同,也纷纷惋惜,“可惜刘麻子家的闺女了。”
&ep;&ep;阮卿在一旁听得仔细,刘麻子家那姑娘她去年还见过一次,性格豪爽,活泼伶俐,待人也热情。唉,确实可惜了。
&ep;&ep;等骆婶子走后,吴氏也喝完了粥,过来帮忙阮卿,“阮儿,下午你去翠轩阁的时候,顺便去扯两匹布,你和你哥也需要做身新衣裳了,尤其是你,别怕花钱,管好看的扯就行。”
&ep;&ep;小姑娘皆爱俏,听到可以扯布做衣裳,阮卿欣喜,轻轻点头。她确实很久没做新衣裳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再过不久,顾知哥哥要回来,她也想穿好看了见他。
&ep;&ep;……
&ep;&ep;吃过午饭,阮卿将绣品用青布包好,准备去翠仙阁。从桥塘街去翠仙阁,要经过西市清阳街,走两刻钟便到。
&ep;&ep;路过清阳街时,行人纷纷被赶至两旁,有许多人在挤挤攘攘张望。阮卿人小,她不明白发生何事,也挤过去看。便见街角胡同口处停了几辆华贵的马车,琉璃轩盖,红木车沿雕刻精致。
&ep;&ep;这时,听得旁边人感叹,“啧啧…这是睿王府的马车啊,不知里头是何人。”
&ep;&ep;另一人接道,“听说是恭太妃和睿王妃呢,你说这些贵人平日里几乎不来咱们西市的,怎的今日就来了?”
&ep;&ep;“恭太妃礼佛,今日是来咱们这玉皇庙捐香油钱的。”
&ep;&ep;“啧啧….,那得多少香油钱呐,听说这些贵人们出手阔绰,随便一顿饭就是咱们老百姓一年的嚼口了。”
&ep;&ep;“恐怕不止哩,这睿王府是何等人家,我有个老乡,他侄女便是在睿王府当差,还是三等丫鬟呢,穿的尽是绫罗绸缎,出门也跟个大户人家小姐似的。”
&ep;&ep;此话一落,又是一阵咂舌声。
&ep;&ep;睿王府,阮卿也听说过,长安城第一勋贵世家,睿王乃当今皇上唯一的胞弟,虽说皇上从小便被当今太后抱去抚养,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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