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到底是在气她什么?
&ep;&ep;最近,连秦氏看她都变得和颜悦色了很多,毕竟秦氏心里也是清楚的,侯门续弦这条路不好走,看着光鲜实则暗布荆棘,所以秦氏心底的那骨子羡艳没过多久就没现实给磨光了,对她自然就多了些笑脸。
&ep;&ep;可四娘子到底和她是有多大的怨愤,这气劲要比秦氏还长?
&ep;&ep;“娘子,好了。”突然,子佩轻轻的打断了三娘子的沉思。
&ep;&ep;三娘子抬头望去,镜中的自己粉黛略施,珠环压髻,正是豆蔻芳华青涩貌,最是少女芙蕖色!
&ep;&ep;这梳妆打扮了一番后,等三娘子带着子佩出门的时候,外面星辰缀天。已是日暮之时了。
&ep;&ep;三娘子带着子佩一路往南,穿堂过廊,可走到一半,子佩突然“啊呀”一声顿住了步子。
&ep;&ep;“怎么了?”廊中,高悬的灯笼轻晃着,照得两人的影子斜斜长长的。
&ep;&ep;“您瞧我这记性,下午您应了五娘子带络子线的,我都准备好了,出门就忘了。”晚上团年守岁,长辈聊天吃酒,小辈除了等子夜的那顿饺子,也要玩点什么打发时间,三娘子上午的时候答应了五娘子教她编九蝠结的。
&ep;&ep;“还有一点时间。你回去取吧,我先过去。”三娘子倒不急。
&ep;&ep;“娘子慢些。”子佩闻言就点了头,然后不敢耽搁的立刻折了身。
&ep;&ep;三娘子看着她远远的跑进了垂花门,方才转了身,正想继续往前走,突听前面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解语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ep;&ep;“娘子,四娘子,您这个点过去找三娘子,多半是要扑个空的,马上就要吃团年饭了,三娘子肯定已经去膳堂了。”
&ep;&ep;找她?
&ep;&ep;三娘子一听就纳闷了。下意识就侧身一闪,躲进了身旁的墙柱后头。
&ep;&ep;天色已经很黑了,她靠着的墙柱上没有悬灯,旁人若不细看,是压根儿不会发现她的。
&ep;&ep;而就在她站定以后,四娘子的声音便随之而来,“罢了罢了,不去了,这劳什子东西回头你帮我拿去丢了!”
&ep;&ep;“娘子!”解语跺脚,“您这又是闹什么别扭,好不容易凑了银子买的喜鹊登梅簪,您且仔细着些。”
&ep;&ep;“仔细什么,人家可不一定稀罕。”四娘子冷笑。
&ep;&ep;解语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半晌才温言道,“我十岁起就在您屋子里伺候了,您这性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您分明就是舍不得三娘子,偏一个劲儿的要同她闹别扭。这还有一个月了,过完年一眨眼,三娘子就要嫁了,回头您就是想送也送不出了。”
&ep;&ep;廊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三娘子靠在墙柱上,只觉得心头一紧,有一种说不明的情愫如醇酒入喉一般慢慢的醺开了。
&ep;&ep;“解语,她从小就爱跟我争,长大了反而不争了,让这让那的,好像显得自己很大方一般。可我不需要她让,我若喜欢,我自己会争,这样……真是没意思。”良久,四娘子接了话,声音嗡嗡的,像是鼻子塞住了一般,“她以为我稀罕那个什么侯府,我这么大的人,天天跟着母亲看惯了人情,又怎么会不知道‘侯府妇实难为’的道理?”
&ep;&ep;“您心里头是明白的。”
&ep;&ep;“可许孝熙蠢啊,她不懂,还以为我羡慕她。呵……羡慕什么?羡慕她一嫁过去就有便宜儿子喊她娘吗?反正按着她的性子,以后就算在侯府里吃了亏也不会同我们吱一声的,我知道,她防我防得紧……”
&ep;&ep;“娘子!”解语“嘶”了一声,压着声音,“咱们走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ep;&ep;“罢了,你带着东西去看看许孝熙还在不在屋里,若在,随便找个由头给了她就是了。”
&ep;&ep;“您……”
&ep;&ep;“若她不在屋里你就带回来,我先去膳堂了。”
&ep;&ep;穿风的回廊中,四娘子与解语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了。而如墨的夜色下。三娘子只感觉冷风如割,吹得她的眼角渗出了湿意。
&ep;&ep;枉她重生一次自诩聪明,却不曾想,原来她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她以为自己知晓天机,深谙人心,所以就能把那些真情实意全当作虚情假意。可是,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不愿与人相争了,那为什么她就不能重新好好看看四娘子呢?
&ep;&ep;三娘子承认,这几年在帝都,她的心是偏向着五娘子的。对于四娘子,她更多的只是忍让和不争,可是她没想到,四娘子竟然看透了。
&ep;&ep;但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把所谓的隐忍当成了害怕再次被伤害的借口?
&ep;&ep;分明就是她自己刻意压抑着去付出的,到头来,她竟连别人的真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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