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楼上又恢复了静寂无声,谢凌风这才意识到还搂着林偃月的腰,忙松开了手。
&ep;&ep;谢凌风看着林偃月唇角的残血,艳红的颜色,衬着她的那个笑,有一种异常妖冶的美,于是忍不住伸出手去,用拇指替她轻轻拭去了那抹残血。
&ep;&ep;谢凌风突然道:“偃月,忘了他吧。”
&ep;&ep;林偃月的唇边笑意嫣然:“你忘了,这里是听雨楼,我和檐梅在这里住了九个月。”
&ep;&ep;谢凌风的脸色在刹那间就已经沉了下去,心内被一片怒火燎原。谢凌风看着林偃月,冷冷地道:“可他已经死了,我亲手杀了他。”
&ep;&ep;顾檐梅十八岁就已经独步南疆,无人能敌。
&ep;&ep;十年前,谢凌风曾和顾檐梅比试过一次,约定三招,只半招谢凌风就输了,而他连顾檐梅是如何出手的都不知道。
&ep;&ep;顾檐梅生前经历的最后一场恶战,他以一人之力对战三丘坛的四人——南疆高手榜排名第二的坛主,和武功远在坛主之上的三大长老——最后,这四人一死三伤,伤者武功尽废。
&ep;&ep;顾檐梅是魔鬼,是不能回忆的噩梦,也是神话,是无法企及的传奇。
&ep;&ep;但是,神终究还是死在他谢凌风的手里。所以,最后赢的人还是他。
&ep;&ep;林偃月的笑容僵住,片刻后愈加明媚灿烂:“檐梅他还活着。”
&ep;&ep;林偃月看着谢凌风的眸中闪过一片寒光,然后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心口,语调甜美、温柔、绵长,一字一顿地道:“他活在这里,永远,永远。”
&ep;&ep;然后,林偃月看着谢凌风赤红的双眸,愉快地笑出了声:“你还是这么容易生气。”
&ep;&ep;他们不快活,她便觉得快活。而这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
&ep;&ep;谢凌风听着林偃月的笑声,已经知道林偃月只是在故意激怒他,就像方才激怒夏云舒一样。谢凌风忍不住胸膛剧烈起伏,却拼命压制着,片刻之后,终于转身拂袖而去。
&ep;&ep;平仲山下,长阶之上。
&ep;&ep;两个人正从两端向中间靠近。
&ep;&ep;拾级而上的浅色衣衫的男子,是刚回平仲山的乔贯华。
&ep;&ep;乔贯华看着夏云舒从台阶上走下来,一身艳红的衣裙,怀里抱着一柄剑,艳红的剑鞘,艳红的剑柄,和她唇上的胭脂一般颜色。
&ep;&ep;错身的瞬间,乔贯华看到夏云舒眼里水雾弥漫,像是漫过他的心头,于是伸手握住了夏云舒的手臂。
&ep;&ep;乔贯华道:“九年了,就到这里,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ep;&ep;夏云舒反问:“你不也一样?”
&ep;&ep;乔贯华知道夏云舒说得对,他也一样,他们都一样。
&ep;&ep;谢凌风等了林偃月九年,夏云舒等了谢凌风九年,他等了夏云舒九年。最美好的年华,都耗在了等待里。
&ep;&ep;乔贯华素来轻松的语气里带了淡淡的疲倦:“云舒,偃月她回来了,你赢不了的。”
&ep;&ep;乔贯华的话音刚落下,夏云舒已经哭了起来,起初只是小声抽噎,后来变成了嚎啕大哭。
&ep;&ep;乔贯华听着夏云舒的哭声,微微仰起头去看那渐渐沉落的夕阳。
&ep;&ep;在最初的时候,他们五个人的爱情就错了位——乔贯华爱着夏云舒,夏云舒爱着谢凌风,谢凌风爱着林偃月,林偃月爱着顾檐梅,而顾檐梅已经死了。
&ep;&ep;这多像一场命运精心设计的玩笑,每个人都爱上了求而不得的人。
&ep;&ep;乔贯华有时候会想,这场五个人错位的爱情,归根到底,只是因为林偃月爱错了人。
&ep;&ep;若林偃月爱上的是谢凌风,那么谢凌风不会杀了顾檐梅,夏云舒也许早就放弃谢凌风爱上了他。如此,他们五个人就会像小时候那样,一直快乐下去。
&ep;&ep;可偏偏林偃月爱上的是顾檐梅,于是从林偃月走上听雨楼的那个夜晚开始,爱情错位,友情凋零,亲情破碎,所有的一切都走向了惨烈的不归处。
&ep;&ep;过了很久,乔贯华才听见夏云舒的哭声渐渐小下来。十年岁月变迁,夏云舒还是当初的那个女孩,开心的时候会放声笑,不开心的时候会大声哭。夏云舒没有变,而他们所有的人都变了,是因为心底里掩埋的那些秘密和真相,足够改变一个人的灵魂,而夏云舒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能拥有这样率真的十年。
&ep;&ep;但是,乔贯华知道,林偃月回来了,所有的秘密迟早都会揭开,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住面前这个女孩子的笑颜。
&ep;&ep;乔贯华陪夏云舒回了家,这才重新去万叶台见谢凌风。
&ep;&ep;乔贯华走进去的时候,谢凌风正站在窗前,外面其实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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