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寺出名的还有寺庙旁的六月雪。每逢五月,半个山坡开满六月雪,半个拳头大小的白色花朵,点缀着一派青翠。
&ep;&ep;时常有人在法华寺上了香,便去附近的山头赏花。
&ep;&ep;今夜月光皎洁,可到底是入了夜,满山头朦朦胧胧的月色。可稍微靠近后,却蓦然发现半个山坡挂满了长足灯笼,每隔三尺一个接一个,柔和的烛光照亮了整个山头。
&ep;&ep;她不由呆住了。
&ep;&ep;漫山遍野的六月雪,在月色与烛光的照耀下,莹莹生辉。
&ep;&ep;沈长堂走在前头,转身望她,见她满目惊喜,心中那半点怒气也彻底消了。
&ep;&ep;他问:“嗯?喜欢吗?”
&ep;&ep;她下意识地点头,说:“没有想到竟比白日的六月雪还要好看……”美景在前,先前的防备都消了不少。她提起裙裾,一路跑上山野的最高处,高兴地喃喃道:“夜里的六月雪加上灯笼竟有如此效果,回去后要试试六月雪核雕。”
&ep;&ep;沈长堂上来时,就听到阿殷的最后一句话。
&ep;&ep;他问她:“你几岁开始雕核?”
&ep;&ep;阿殷道:“八岁开始,至今已有十二年。雕核便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缺了便浑身不自在。若能雕出好核雕,有时候甚至觉得此生无憾。”
&ep;&ep;沈长堂却哼了声,问:“核雕和你妹妹掉进水里,你救哪一个?”
&ep;&ep;“妹妹。”她下意识地回答。
&ep;&ep;“本侯和核雕掉水里了,你救哪一个?”
&ep;&ep;她犹豫了下,说:“侯爷是千金之躯,又怎会掉进水里?还有就是……阿殷不懂水性。若侯爷和核雕真掉水里了,怕是还得劳烦侯爷的人帮阿殷打捞核雕。”
&ep;&ep;见她说了一大堆,便知她巴不得自己掉水里别出来了。
&ep;&ep;沈长堂道:“你只要回答本侯或者核雕。”
&ep;&ep;阿殷正想开口,沈长堂又道:“罢了,不必回答。你一说,我恐怕又要发怒了。”他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她的跟前。恰好阿殷站在土丘上,与他视线持平。
&ep;&ep;他看着她的眼睛。
&ep;&ep;“话我只说一遍,你好好记着,半个字也不许忘记。”微微一顿,他又道:“本侯不勉强你去永平,你不爱去便不去。你不喜欢本侯碰你,以后你不同意,我便不碰你。你喜欢雕核便雕核,我也不阻拦你。只是那一日伤人的话,不许再说了。”
&ep;&ep;月光下,往日里薄雾重重的眼似是渐渐拨开薄雾,露出一角柔和。
&ep;&ep;“记住了吗?”
&ep;&ep;她轻轻点头。
&ep;&ep;下去时,沈长堂走在前面,阿殷走在后面。
&ep;&ep;他的人在山野外候着。
&ep;&ep;临近了,看到若干人提着灯笼,纷纷施礼。阿殷定睛一望,发现虎眼与虎拳也在,两人皆鼻青眼肿,垂着头不敢说话。
&ep;&ep;沈长堂站定。
&ep;&ep;言深出列道:“禀侯爷,虎眼与虎拳还算有天赋,属下已经训了他们。”
&ep;&ep;虎眼与虎拳也跟着出列,行了跪拜礼:“多……多谢侯爷赐教。”
&ep;&ep;沈长堂道:“不必多礼,起身吧。”待他们一站起,沈长堂声音又变得冷峻:“本侯容不得第二次错误,这一次且当试探。”
&ep;&ep;吓得两人又跪了下去。
&ep;&ep;沈长堂此时又和颜悦色地说:“本侯让陈豆留在恭城,你们若有不懂,可以请教陈豆。”
&ep;&ep;两人又受宠若惊地谢恩。
&ep;&ep;阿殷有点懵,沈长堂又望了过来,说:“本侯知你不喜欢身边有本侯的人,可你身边的人警惕性不够高,身手也是一般,遇着寻着小贼能对付一二,可若遇上有预谋的杀手,必定应付不来。等他们两个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再让陈豆回来。”
&ep;&ep;“多谢侯爷。”
&ep;&ep;沈长堂问:“心里没在骂本侯?”
&ep;&ep;言深知趣得很,登时悄无声息地带着一群人退到远处。
&ep;&ep;阿殷轻咳一声:“没有。”她微微迟疑,又问:“侯爷,可是有人盯上阿殷了?”沈长堂赞赏地看着她,说:“暂时没有,但以后难说。”
&ep;&ep;阿殷解释:“我刚刚真的没有在心里骂侯爷。”
&ep;&ep;她说得有点急,睫毛颤得像是翕动的蝶翼,皎洁的月光落在她的额上,更显饱满白皙。他盯了半晌,忍住碰触的冲动,转了身,淡道:“本侯知道了。”
&ep;&ep;此时,言深匆匆走来,禀报道:“侯爷,宫里的邓公公来绥州了。”
&ep;&ep;沈长堂微微惊讶,沉吟片刻后,只道:“邓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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