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到了下班时间,夏梓竹交接了工作,换了便服,伸了一个懒腰。
好累!
但是,能为国庆阅兵做一点事情,累并快乐着。
夏梓竹仰头,对着某门的方向,行了一个军礼——
“我最亲爱的祖国,你是大海永不干涸,永远给我,碧浪清波,心中的歌,我最亲爱的祖国,你是大海永不干涸,永远给我,碧浪清波,心中的歌……”
歌依然在唱,有谁可以用一首歌消磨一个下午的时间?反反复复、不知疲倦。
夏梓竹循声走去,遁入了悠长悠长的地铁通道里。
渐渐地,渐渐地,接近了,视线越来越清晰,视野里出现了他!
他不是别人,正是季铭威!
夏梓竹走近,认真看了看他。可是,季铭威依然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和夏梓竹没有眼神的交流。
夏梓竹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她似乎想质问季铭威,为什么把她看做是酒店服务?
夏梓竹也有一种想跟季铭威解释的想法,可是,人家季铭威不搭理。
也对!如果说季铭威认为付钱了,就毫无关联了,在外面讨生活,装作不认识,那也可以理解……
夏梓竹释然,就这样站着,听着他卖唱,看着他的人。
他那张外形俊朗的脸庞上,五官立体,线条分明。
英气的剑眉下,一双亮如繁星的双眸,宛若寒潭一般深沉,时刻闪烁着坚毅和睿智的光芒。
他那神情坚毅的脸庞上,双眉微蹙,眉宇间隐约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他的双唇张合歌唱,但他的神情倍显冷俊。
夏梓竹看着他的人,听着他的歌,居然有一些感动和触动。
夏梓竹不恨他,成年人萍水相逢,一起合伙,过了一夜,他也付钱了。
虽然说,夏梓竹并没有拿走房间里面的六百元钞票,她不讨厌他,反而更多的是同情——
夏梓竹不想特意去讨厌一个人,夏梓竹其实也不想特意去同情一个人。
但是夏梓竹看着眼前这位才华横溢的他,无论之前有过冤仇也好,无论是之前有过什么交情也好,夏梓竹都觉得不应该痛恨他。
因为“恨”不知道从何说起。
然而也不能够同情他。
如果同情一个人,那么就视他的才华横溢于不顾。
夏梓竹的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似乎觉得和季铭威已经认识很久,但实际上却是刚刚见过一面而已,刚刚见过一次而已。
夏梓竹不能准确地把心里的感受说出来,她只是沉默和崇拜,还有惋惜……
才华横溢,却是一名流浪者。
哎——
夏梓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还好,有现金,唯一的一张,只不过,十元而已。
夏梓竹将十元钞票深沉地放在了歌者的面前,露出好复杂的表情,转身——
“小姐——”
又是称呼“小姐”?
夏梓竹在心里非常的不愉快,为什么老是要这样称呼?
夏梓竹感觉自己很亏,因为她总是崇拜这位歌者。
整整一个下午一直在听着这个歌的声音,打心里就非常崇拜。
但是这会歌者却不把夏梓竹放在眼里。
也没错,季铭威哪里知道名字?
睡了整整一个晚上,印象当中,记忆当中,夏梓竹和季铭威,没有说过几句话,并没有机会把自己的大名告诉季铭威。
夏梓竹释然一笑,回答道:“不用谢,你也不容易,在这大城市里混,整整一个下午了,也没有其他人打赏,天快黑了,去叫一份外卖吧。”
“不是,我——”
“回去吧!”
他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说话间,神情颇为洒脱。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勇敢之意,眼神中有一种敢爱敢恨的执拗之色。
夏梓竹梓竹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善事,救了一个快要饿死的流浪者,她满意地微笑,活蹦乱跳,挥手离去。
只是,夏梓竹不明白的是,季铭威既然混得这么穷了,为什么还要花六百元钞票住酒店,还叫酒店服务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