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齐向李铭投去怀疑的目光。
&ep;&ep;李铭被看得发慌,急忙解释道:“当日饮酒颇多,腹中不适,不得已,中夜起身,往五谷轮回之所。”
&ep;&ep;“干嘛说话文绉绉的?”宋无涯听得有点费劲,皱眉问道:“什么叫‘五谷轮回之所?’”
&ep;&ep;司徒县令微笑道:“‘五谷轮回之所’就是茅房的雅称。”
&ep;&ep;宋无涯又好气又好笑:“你去茅房就去茅房好了?痛快说不就行了,吞吞吐吐干什么?”
&ep;&ep;李铭涨红了脸,振振有词的辩解道:“大庭广众之下,如何能当众宣言污秽之事?”
&ep;&ep;原来不过是腐儒一名,宋无涯既失望又好笑,也懒得理他,转头问司徒雯:“茅房是在前后两排房子中间吧?”
&ep;&ep;司徒雯点头道:“是,院子里就这么一个茅房。”
&ep;&ep;宋无涯又问:“这位李先生从东厢房去往后院,多久才回房?你看见过没有。”
&ep;&ep;司徒雯想了想,道:“看见过的。他从我所在的中堂位置经过后,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ep;&ep;宋无涯点了点头,心中快速盘算起来。如此说来,这位迂腐的李先生虽然出过自己的房间,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去过案发的东厢房那边,暂时看不出他有作案的条件。至于五名嫌犯中唯一住在东厢房的金寿,应该是作案条件最为便利,只有他进到陈尸的婢女小真的房间时,不需要从坐在东西厢房中间的司徒雯眼前经过。
&ep;&ep;但是,也正因为这样,金寿的嫌疑反而应当排除。道理很简单,如果凶手是他,他根本不需要在接连杀死小真和司徒老爷后藏在命案现场迟迟不敢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就不会有后来砸晕自己嫁祸的事了。
&ep;&ep;到了这个地步,案情已经趋于明朗,凶手就在当晚留宿在东厢房的四个人之中。
&ep;&ep;宋无涯想了想,问司徒雯:“在你安顿好各位宾客的房间住宿之后,直到令尊去往东厢房那边巡视之前,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人从东厢房出来到西厢房去?除了李铭之外。”
&ep;&ep;司徒雯摇头道:“没有。”
&ep;&ep;“你确定自己没弄错?你当时是在中堂算帐,会不会有可能有人从门前经过,你没注意到?”宋无涯问道。
&ep;&ep;司徒雯嗤笑一声,脸上带着讥诮的笑容道:“怎么会?中堂是四扇门全开,我面朝外面坐着,油灯挑得很亮,走廊里也挂着灯笼,晚上也安静,就是一只蛤蟆从我跟前跳过去,我也能觉也动静来。你轻手轻脚、鬼鬼祟祟地去和那贱婢幽会,极力躲着我,我不也看见了么?”
&ep;&ep;宋无涯见她又当众揭自己的丑事,只好尴尬地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司徒姑娘,从二更到三更时分,你自己有没有离开过你算帐的中堂?”
&ep;&ep;司徒雯先是摇头,想了想,迟疑着道:“有一件小事,不知道算不算……”
&ep;&ep;宋无涯眼前一亮,忙道:“命案无小事,你快说!”
&ep;&ep;司徒雯瞥了站在一旁的莫益三一眼,说道:“莫公子在房间里叫过我,我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就那一小会儿离开了中堂,时间很短。”
&ep;&ep;“什么时候?是令尊去往东厢房之前吗?”
&ep;&ep;“对,我爹是在打二更的时候过去的。莫公子叫我大约是在二更稍前一点儿。”
&ep;&ep;宋无涯抬头望天摆出一副挑衅的架式,翻着白眼道:“你一个姑娘,跟莫公子好熟的么?深更半夜,他叫你去他房间你就去了?”
&ep;&ep;司徒雯秀眉扬起,立马就想发作,却又强行忍住,冷冷地道:“我并未进到房间里,只是站在门口和莫公子说了几句话而已。你休要谰言污人。”
&ep;&ep;“是么?我看大大不见得。”
&ep;&ep;宋无涯一直挨她的巴掌,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能找茬儿的机会,哪肯轻易放过?脸上笑嘻嘻的道:“不过呢,我也不跟你计较。我以往行为不检,如今你也行为不检,咱俩就算扯平。我君子不念旧恶,你也好人不记旧错。咱们都不相互吃醋了,以后就做一对好夫妻,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