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人的锐利眼神只维持了半秒,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看起来快要垮塌的柜台上,给人的感觉重新回复到了猥琐的邋遢流浪汉的形象。
&ep;&ep;他吊起一双三角眼,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ep;&ep;“这位小娘,你到底在说什么呢?你是要施舍些饭钱给老儿,还是要雇用老儿……嘿嘿,服侍一下你呀?”
&ep;&ep;卫琳琅皱起了眉,她最讨厌的就是扮男装的时候被当场揭发,那种羞窘和隐怒,真不是一般二般,更何况现在还被人调_戏。
&ep;&ep;但是她想到,自己现在还有求于他,便生生克制住了想要暴打此人的双拳。
&ep;&ep;卫琳琅把随身包裹松开,从里面缝起的密袋里掏出一两大小的银锞子,两指一弹,携着满腔怒意射出。
&ep;&ep;那流浪汉模样的人果然不凡,只见一道虚影晃过,银锞子便被他轻松地拿在了手里。
&ep;&ep;他掂了掂,笑了。
&ep;&ep;“就这?”
&ep;&ep;卫琳琅也冷笑出声。
&ep;&ep;看她样子像是有几个钱的,就开始勒索了不成?
&ep;&ep;一两银子还不知足?在穷一点的人家,一两银子足够他们活一周!
&ep;&ep;她又掏了个二两的碎银,抛给他,低声威胁道:
&ep;&ep;“放亮你的眼睛,要么,得钱;要么,纳命!”
&ep;&ep;流浪汉把三两银子揣进怀里,啧声连连地跳下柜台,慢吞吞地去开启暗门,显然不太乐意。
&ep;&ep;也不知他做了什么,突然,从药铺的后堂传来一阵“吱吱嘎嘎”的难听声响。
&ep;&ep;卫琳琅好奇地走进去,片刻之后,她惊讶地发现药铺后堂的地面缓缓打开了一个正正方方的大口子,里面黑黢黢的,像是一条隧道。
&ep;&ep;往隧道中看去,依稀可见向下的阶梯,里面传出来遥远、但是依旧汹涌澎湃的人声。
&ep;&ep;卫琳琅狐疑地看了流浪汉一眼,感觉这条隧道有些可疑。她思想斗争了一会儿,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决定进去探探究竟。
&ep;&ep;她举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地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下走,没走几步,头顶上的石门就“轰”地关闭了,让她心下一跳。
&ep;&ep;不过她没有感觉到窒息和霉味,证明这里的通气还是比较好的,这也是她最终说服自己选择下来的理由之一。
&ep;&ep;她走着,隧道中回荡着她的脚步声和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远处传来的像是山呼海拥般的叫喊声。
&ep;&ep;几盏茶之后,隧道越来越宽敞,那声音越发清晰,也越发地驳杂和庞大。
&ep;&ep;细细听辨,有欢呼喝彩声,也有唏嘘倒彩声;有助威加油声,也有呵斥怒骂声;有悔恨大吼声,也有兴奋尖叫声……
&ep;&ep;终于,卫琳琅来到了隧道的出口。
&ep;&ep;她推开尽头的石门,然后被震撼……瞬间,她就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ep;&ep;人声鼎沸。
&ep;&ep;混乱不堪。
&ep;&ep;暴力。
&ep;&ep;野蛮。
&ep;&ep;这是几个最先蹦到卫琳琅脑海里的词汇,她厌恶又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ep;&ep;足足三十丈见方的场地,满满的全部是声嘶力竭呐喊的人。
&ep;&ep;这个地下世界的形状,像一个漏斗一样,四周地势较高,中央地势较低。
&ep;&ep;四周地势较高处就是看台,中间凹陷一正方的三十尺擂台,被高大且结实的栅栏死死围住,使擂台内外不得相通。
&ep;&ep;看台上人潮涌动,从衣着看得出,大多数都是城里的普通百姓。他们中的有些人用简易的布料遮住了脸,似乎是不想叫人发现他们的身份,但绝大多数人并不在意这些。
&ep;&ep;再往上看,普通的看台上方有一圈暗厢,暗厢以珠帘遮蔽,外面的人看不见其内部,但是厢内人看外界却没有什么阻碍。这里想必是提供给不想抛头露面、也不想跟平头百姓挤在一处的权贵人士使用的。
&ep;&ep;卫琳琅在拥挤的通道间吃力地穿梭,企图在看台找到一个位置。
&ep;&ep;这个过程真是痛苦极了,她不得不在密集的人群中挤来挤去,那些结束了一天劳作的男人身上的淋淋汗味、狐臭味、菜市场味、大烟味,种种都让她作呕。
&ep;&ep;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略微宽敞的位子,却几乎是离擂台最远的。
&ep;&ep;三声锣并九声鼓,新一轮斗兽要开始了。
&ep;&ep;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不大的擂台上。
&ep;&ep;擂台上被关进了一只野狼,身高四尺,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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