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靳衡愣在原地。
&ep;&ep;陆奕卿继续说:“我对你本来就没有别的念想,可是你凭什么来撩拨我啊?天天在我眼前晃悠,比苍蝇还烦人!你倒是说说你那个时候图的什么呀?!是觉得我好玩所以就随便耍是吗?现在追到手了,遇到点难关就想把我甩了,完全把我隔绝在你的世界外,你以为这样是对我好吗?我告诉你靳衡,你这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这四年来我们彼此之间的感情!你还说我傻,我看傻的人是你才对!”
&ep;&ep;他说着抽开自己的手,飞速的抹了一把眼睛,把那两行眼泪及时擦干净了,但眼眶依旧是湿漉漉的。
&ep;&ep;手上的动作太大,手指上的血又流得多,那样一动之下,就有几滴甩到了地上的瓷片上。
&ep;&ep;靳衡看着心疼,拉着他的手想给他处理伤口,刚要去抓就被陆奕卿不留情的打开了。这人现在偏着头,半点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ep;&ep;靳衡叹了一口气,算是认命了,对上陆奕卿,他永远都只有认输的份。
&ep;&ep;他试探着去扶陆奕卿的肩膀,慢慢把人的身体掰回来与之对视,用大拇指替他揩去脸颊新染的泪痕,看着对方因为生气而染上红晕的脸蛋,无奈道:“你是真傻,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ep;&ep;陆奕卿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两个傻瓜在一起,不是绝配吗?”
&ep;&ep;靳衡说:“可是你现在跟着我只会吃苦。”
&ep;&ep;“我不怕吃苦”陆弈卿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倔强:“你别小瞧我。”
&ep;&ep;靳衡叹了一口气,起身去角落里翻出两个创口贴,细心的替陆弈卿处理好伤口。陆奕卿看着眼前憔悴的男人,心下一阵酸楚,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靳衡询问靳家的事情,但他又迫切的想知道靳衡现在的处境,当真窘迫到要屈居在这种地方,是不是有挽回的余地,他能帮什么?
&ep;&ep;他最后只能以靳伯母为切入点,他小心的问:“伯母这样的状况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ep;&ep;靳衡顿了顿,平静的说:“找医生看过了,说是受刺激太大,逃避现实,中度焦虑。”
&ep;&ep;“...怎么”
&ep;&ep;“我父亲”靳衡知道他的疑惑,直接说:“在书房上吊,是我妈第一个发现的。”
&ep;&ep;一阵沉默。
&ep;&ep;“她当场吓晕了,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有时候很安静,有时候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我说的话,她已经听不懂了。”
&ep;&ep;陆奕卿握住靳衡的手,想把他出了冷汗的手心捂暖。
&ep;&ep;“纪检的人收到了匿名举报信还有足够的证据,父亲辩无可辩。警察找上门之前,他先自尽了。”靳衡的语调渐渐不再平稳,而是有些颤抖,像是一只在困境中挣扎的小兽,终于收起伪装的利爪,露出脆弱无助的一面,向他心爱之人展示自己的伤口:“奕卿,我知道他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也劝过,但是最终还是看着他走到了这一步,我以前怨他不看重母亲,我想恨他,但是,他死了,我怎么恨?我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