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汉王大喜，不吃人，那就不用怕了。她喜上眉梢，并未发现王妃眼中的忧愁。王妃将那典籍合上，放到一旁，眼中愁意，转瞬即逝，片刻便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

&ep;&ep;汉王开心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冒出那年夜里，母亲吓唬她的话语，还有墙上晃动的黑影，她又吓了个哆嗦。

&ep;&ep;就算不吃人，长成那样，也是很吓人的。何况，万一有些妖怪心地很坏，不吃人，却喜欢捉弄人呢。

&ep;&ep;汉王笑意没有了，小脸煞白煞白的，不由自主地缩到王妃怀中。王妃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不知想到什么，又吓到自己了。

&ep;&ep;汉王觉得身上莫名的发寒，她不住地往王妃怀中钻，一面还努力将自己脑海中的恐怖景象驱赶出去。忘却一个景象最好的办法，便是想些旁的东西。

&ep;&ep;但汉王太害怕，一时竟不知有什么能转开注意力的。

&ep;&ep;“滕王二月末大婚，殿下可想好要送什么做贺？”王妃的声音传来。

&ep;&ep;汉王“唔”了一声，滕王啊，她不想送好东西给他，但凡是她送的，滕王都不会喜欢，再好也不过是浪费。但是也不能吝啬，显得寒酸。汉王皱起她那小眉头，纠结起来，努力思索着要送滕王什么作贺礼，倒将那些恐怖景象全然忘却了。

&ep;&ep;王妃微微浅笑，一手揽着汉王，一手轻抚她的后颈。转首望向窗外，庭院中是一片草地，草地前几日还是金黄的，此时再看，却已能察觉金黄之中泛起的，微弱绿意。

&ep;&ep;一度春再来，这样的时节变换，她看过三千多回，但殿下，却只有短短近百年。

&ep;&ep;☆、第十七章

&ep;&ep;赠与滕王的贺礼，最终是家令择定的。

&ep;&ep;滕王成亲当日，汉王携王妃，到府贺过，便回来了。她与滕王相看两厌，大喜的日子，还是不要留在那处，给他添堵了。

&ep;&ep;滕王所娶王妃，是京中一侍郎之女，听闻品性贤淑，还在闺中时便传出不少美名。

&ep;&ep;一场喜事，宾客总对新妇相貌格外注目，滕王妃又有美名在外，自是引来议论无数。

&ep;&ep;汉王也显出好奇，她在滕王府中时并未与众人挤去新房戏新妇，出了王府，与王妃一同登车后，方道：“听闻新妇甚美，不知是怎样一个美法。”

&ep;&ep;滕王府与汉王府隔了两个坊，算不上远，此时还未宵禁，路上尚有零零散散的行人经过，见王府车驾行来，纷纷避让开去。

&ep;&ep;“殿下可想亲眼见见？”王妃问道。

&ep;&ep;汉王摇了摇头，她是滕王妃，要见她，必得见滕王，她还是不要见了。汉王双手托腮，想到什么，笑意满满的：“不论如何美，必是没有你好看的。我们成亲时，你做了新妇妆扮，我掀开盖头，就想，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子。”

&ep;&ep;她尚不知风月，言辞直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王妃转头来瞥她一眼，又回首望向前方，脸颊微微的泛红，唇角隐有笑意。

&ep;&ep;王妃害羞了。汉王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心口跳动飞快。她忍不住凑过去，抱住王妃的手臂，轻声问道：“你当时，见了我，可有想什么？”

&ep;&ep;王妃不语，只笑意深了不少。

&ep;&ep;汉王的心像被一只爪子挠得痒痒的，她睁大眼睛：“说一说嘛。”

&ep;&ep;那时，她们成亲的时候，她是新郎，来掀开她的盖头，目光相遇的时候，她想了什么？

&ep;&ep;汉王期待不已，黏着王妃不肯松开，王妃轻轻看她一眼，心知若是不说，殿下必不肯罢休的。她稍稍回忆，眼中含了笑意：“那时我想，殿下真呆。”

&ep;&ep;汉王怔住了，她回想起那时，她望着王妃出神的样子，羞得脸都红，将脑袋埋到王妃肩上，嘟哝道：“不许说了！”

&ep;&ep;王妃自是从她所愿，不再说了。过了一会儿，汉王又从王妃肩上抬头，望着她，腼腆地问道：“那你喜欢么？”

&ep;&ep;“喜欢。”王妃答道。

&ep;&ep;汉王抿唇轻笑，心中分明是欢喜的，可脸上却烫得更厉害了。

&ep;&ep;这种感觉于汉王而言，是极陌生的，她未经风月，不知□□。她只知她喜欢与王妃待在一处，她时常因王妃一句话而高兴，又时常因王妃一个眼神而羞涩，她想不出是为何，只是心中却如同种下了一颗种子，只等有一日懵懂散去，破土而出。

&ep;&ep;滕王成亲后，便向朝中上书，要携王妃，往封地去住。朝中并未答允。滕王甚为不悦，却也只得继续留在京中。

&ep;&ep;此事并未引起众人关注。

&ep;&ep;汉王听闻，却觉得怪怪的，兴许自小不睦，她总防着滕王，难免就对他了解得深些。滕王喜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