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班始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听老人讲过的那个故事:虞舜死于巡视仓梧的途中,他的妃子娥皇女英得知消息后恸哭而亡,其后与虞舜的精魂合而为一,化作合欢树。
&ep;&ep;合欢,即合而为一。
&ep;&ep;自己即将要与这人于合欢被下一齐同床共榻……
&ep;&ep;班始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ep;&ep;梁珏见班始不动,以为他还在生气,正想软语再说几句,就听外面走廊突然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叫喊。
&ep;&ep;其中有两个声音最是响亮,一人怒喝道:“终于找到你们了!”随即便有一个粗豪的声音在叫:“别拉我,我自己会走!”
&ep;&ep;听着像是“黑老鸦”已经找到了潜入怜香馆的兵卒,梁珏松了一口气,翻身下了榻,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隔着房门侧耳细听门外的动静。
&ep;&ep;班始也下了榻,站在屏风一侧望着梁珏的背影,神情复杂。
&ep;&ep;门外的嘈杂声渐渐远去,似乎是那几个乌衣卒押着人下了楼,梁珏这才放松下来,转身面对着班始,正想开口——
&ep;&ep;“您,您要去哪里?”走廊里传来一句问话,是那个圆脸少女的声音,听着有些惊慌。
&ep;&ep;“那边还有两三个房间未搜。”随着这一句话,皮靴踏在楼道上的声音愈发清晰。
&ep;&ep;梁珏瞬间慌了——那乌衣军官竟然仍想搜这间房!
&ep;&ep;他连忙快步绕回屏风之后。
&ep;&ep;“这是为何?您不是已经找到人了么?“门外,圆脸少女试图劝阻乌衣军官过来。
&ep;&ep;“保不准馆内还藏有其他兵卒,”军官顿了顿,“方才我看见你鬼鬼祟祟地将一人推进了某间房。”
&ep;&ep;“不,不是,您看错了……”少女急急辩解。
&ep;&ep;房内,已经上了榻的梁珏很想叹气——这位姐姐你的声音抖得这么厉害,他会相信才怪,日后你最好找我为你培训一下说话的技巧以及声音的控制,包你说的话连鬼都能骗过。
&ep;&ep;乌衣军官不顾少女的拦阻,“嘭”一声踢开了某个房间的门。
&ep;&ep;“啊——”那间房内立刻传出两声尖叫,却都是男人的声音。
&ep;&ep;乌衣军官站在门口,瞪着房内。里面有一个文弱的青年,正搂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亲嘴,看那少年的打扮像是馆内的仆童。两人俱都衣衫不整,突见一脸凶恶的乌衣军官出现在门口,吓得簌簌直抖。
&ep;&ep;门内两人,门外也两人,四人面面相觑。
&ep;&ep;“我,我绝不回去!”片刻后,文弱青年突然爆出这么一句,他将那少年扯到自己身后护着,瞪着乌衣军官,悲愤地大声说道,“我知道你是那个母老虎叫来的,你回去告诉她,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怕!我要与她和离!我,我就喜欢阿琴,此心可鉴日月!苍天有眼,真情何辜?!”
&ep;&ep;他的腿脚在抖,声音也在抖,神情却甚为坚决,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简直是一字一泣血。
&ep;&ep;那“阿琴”听了如此一番话,感动异常,从青年身后走出来,同样抖着声音说:“是我勾引湘君的,所有的罪过都归于我一人,不关湘君的事!”
&ep;&ep;——有病,谁爱管你俩的破事?
&ep;&ep;乌衣军官懒得与这两人计较,“砰”一声将门重新关上,转而走向梁珏与班始所在的那间房。
&ep;&ep;在他身后传来“湘君”与“阿琴”呜呜的哭声,他俩方才只是故作勇敢,却没想到自己竟能如此轻易就渡过这次劫难,正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ep;&ep;此刻梁珏与班始都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被子。梁珏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张得一直将薄被往上拉,只露出一双眼睛,屏息等待着。
&ep;&ep;班始突地翻身坐起,飞速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解开脱掉,再信手一挥,长袍便挂到了屏风之上。
&ep;&ep;汉朝时,放于屋内的屏风除了有阻隔外人窥视睡榻之用外,另一个用途是挂衣服。
&ep;&ep;梁珏见班始如此动作,心中不禁赞叹:老板就是老板,比我聪明得多,他挂件衣服上去,那军官就会以为榻上有客人在熟睡,不会绕过屏风来细看了。
&ep;&ep;又见班始黑眸沉沉地望向自己——嗯?难道他的意思是自己也要脱?
&ep;&ep;梁珏看看自己穿的绛红军袍,这才反应过来,这可是“罪证”啊,他立即坐起来,二话不说,飞速脱下身上的袍服,又将袑裤也除了下来,全部塞在被子下面。
&ep;&ep;梁珏立即坐起来,二话不说开始解身上的袍服。
&ep;&ep;此时,乌衣军官已来到了门外。
&ep;&ep;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圆脸少女急得不行,却苦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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