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吴娘睹物思人得厉害,又碍于府内不能焚烧纸钱,只能等一屋人睡熟了,站在院墙外哭上一哭。(夜的李婆子发现了,第一晚她怕惊动吴娘便没有跟出去。而吴娘也发现了李婆子不对劲,干脆将计就计,在第二晚估摸着同样的时间起来,果然等她一起来,李婆子没一会也披着衣服跟了出去。
所以这就可以解释为何赵小茁第一个看到是李婆子,而秋水看到的黑影可能也是李婆子,只是弄出动静后,李婆子有心躲闪,正好被赵小茁看见。
没想到太太的人如此小心,连睡觉都要睁开半只眼盯着她们。
赵小茁看着发着梦魇、满嘴胡话、高烧不退的秋水,捏紧的拳头又放松下来。
“那之前秋水半夜听到的哭声也是吴娘你咯?”她侧脸问道。
吴娘微怔,说那日二小姐托梦,只是哭,她心里着急问了几遍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后来哭醒,心中仍很难过,便出去透透气。
“吴娘啊,吴娘……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把秋水吓成这样,怎么办?”
“而且我那时问你,你还说什么不信鬼魅邪说,愈发把事情弄得神秘,早早说出来,也不会闹成这样,你说这传到太太那去怎么办?怎么办?”
赵小茁气结,一连串的“怎么办”让吴娘无言以对。
良久,吴娘咬咬牙:“若太太真有怪罪,老奴一人承担,绝不牵连到四小姐身上。”
这时说什么豪言壮语,赵小茁无奈摇摇头:“吴娘,你比我们老练,怎么关键时刻死心眼起来。秋水已是这样,你再一走,正好太太再拨两个眼线过来,我和碧桃双拳难敌四手啊!”
吴娘一怔,随即缓过神来,眼前的四小姐再不像刚进府那会眼中透露着天真。她心中突然一阵惋愕,为二小姐也为四小姐。她想如果当初二小姐有四小姐这样的悟性,也不至于落到如厮下场。而四小姐夹缝求生存,日后还剩多少快乐呢?
“四小姐……”千言万语,她想说却一句也没说出来。
她明白,与其把力气耗费在口水上不如先解决眼下问题。
可是秋水吃药三天仍不见好转,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纸包不住火,李婆子在第四天早上趁偏房没人看着,偷偷溜了出去,撒腿就往太太的院子去了。
太太正在吃早食,也没理会屋外候着的李婆子。
尹翠机灵,叫了身边的小丫头过来伺候,悄悄退出去。没过多久,又返回屋里,遣退了其他丫头婆子,俯在太太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太太倒是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直到吃完碗中的羊奶粥,漱了口才淡淡道:“吴娘什么都好,独二姑娘是她死穴。你什么时候见过二姨娘那病痨子把屎把尿过,所以别看二姑娘不是吴娘亲生的,可比亲生的还亲。”
尹翠点点头,问了句:“那这事,您看……”
太太摆摆手:“罢了,她不过是怀念亲人哭上一哭,若这点我都不让她如愿岂不是我太不近人情。”
“那秋水?”
太太拿起团扇摇了摇:“秋水是四姑娘贴身丫鬟,既然病得不轻就送回家将养着,别过了病气给四姑娘。”
尹翠领命,一会又拿来花名册,问太太选拨哪个丫头去四小姐那合适?
太太看了眼册子,说:“选个伶俐的,你看着办吧。”
没隔两天,周管事家的趁着赵小茁带着碧桃和吴娘定省去了,就领着两个婆子要把秋水搬出院子。
“反了啊你们!我是太太亲自挑给四小姐做贴身丫头的!岂是你们说走就走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四小姐!”秋水散着头发,拼命挣扎,也抵不过两个粗壮婆子的力气。
偏房里剩下三人也只顾趴在窗户上看热闹,谁也不会傻得出来与周管事家的为敌。
周管事家的早就等着这天了,看着秋水不过是自己砧板上鱼肉,心里自然解气,一把拽过她的头发,冷哼道:“你还敢提太太?实话告诉你,就是太太怕你过了病气给四小姐才要你搬出去的!”
是太太提出的……秋水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翕了翕嘴,一时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错什么惹得太太不高兴。
周管事家的见她偃旗息鼓,更多了几分得意,狠狠推了下头,跟旁边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赶紧把人架走。
她没犯错,可太太这么急于要她走,恐怕要对付的不是她吧。
秋水一下明白了什么似的,趁着出院门时两婆子松懈之时,挣脱了出来,往太太的院子跑去。
“快抓住她!快抓住她!”周管事家的急着大喊,“她跑了你们俩仔细了皮!”
谁不怕打?两婆子一听这话,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大概是这些天卧病在床,秋水跑了十几步,便觉得没力,被两婆子追了上来。
“贱蹄子!我让你跑!我让你跑!”周管事家的气急败坏赶上来,脱下鞋子,就狠狠往秋水头上打。
秋水抵不过,又挡不了,只能一味撇头躲开,可是越躲周管事家的打得越凶。
“带走!”大概是周管事家的打累了,朝两婆子喝了一声,把秋水往马棚拖去。
秋水自知命数已定,只能死死咬住嘴唇,甚至出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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