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三姨娘的事后,三小姐似乎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赵小茁本以为她会和在省城一样,毫无顾忌跟方温私下来往,可自从回来那天后,两人避之不及,三小姐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鲜少见她出院门;而方温隔三差五会来府上坐坐,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大老爷书房,偶尔留宿,也是睡在书房隔壁专供客人下榻的厢房。
当然,去二老爷家做客,也不能长留,没过两天,大老爷便叫一行人搬到另一处宅子。这里原先是二老爷刚入京时,置办的一套宅子,算算也有十余年,院落、墙砖、屋瓦倒保持得不错,但面积肯定不能跟二老爷新建宅院比,甚至比省城的邸宅还要小一点。
大老爷原先觉得宅子虽小了点,挤一挤还是可以的,但真等人都来齐,再加上十几口大箱子和零零种种的行李,突然觉得这个宅子明显不够用。
可偏偏这个时候,太太留在二老爷家养病。
要说这病,也查不出什么病因,就是太太第二日清醒后一连三天不能落地下床,连坐起来都不行,稍稍一动就天旋地转,就差没把胆汁吐出来。
到底是心病还是身病,谁也不好说。
只是老这样住在别人家里也不是个事。何况,如今二老爷升任都察院右副都御使,官任正三品,府中往来无白丁,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嫂子,大哥还是想你回去的。”二夫人满脸笑容,端了药进来,“这两天没你规整,都乱了阵脚,气很是不顺。”
“他不顺?我还不顺呢!”太太冷哼一声,爬起来接过药汤,一口气喝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叫什么苦?能比这碗药苦?”太太擦了下嘴角,半躺下去,神色淡淡的,“反正他娶了两房姨娘,都是年轻貌美的小丫头。再说置办家里又不需要动脑,有力气就行,我这老太婆是不中用了。”
二夫人见太太气色不好,也不敢说太多,只是顺应道:“瞧嫂子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大哥心里还是有嫂子的,不然能交把省城的宅邸交由你管这么多年?”
这不说还好,一说太太悲从中来,拭了拭眼角:“说来说去,就怪我没给他王家生个带把的!话说回来,我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倒好,只顾在风流快活,若真喜欢娶回来做姨娘就是,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你说他竟然莫名其妙给我弄出个什么四丫头,这不是明着打我的脸吗?要是个省心也罢了,偏偏又是个古灵精怪的!你说,我这病……”
肯定是积郁成疾。
二夫人这么想,却没敢说出口,一来是怕引得太太心绪难平,二来她方才看见窗外有人影晃了晃,看身影像大老爷的。
莫不是大老爷听见太太讲话,气得拂袖而去?
二夫人,心里暗叫不好,安抚了几句太太,找了个借口溜出来,叫随行的丫头出去看看,一会进来回话。
那丫头是伶俐人,出去没一会就回来了。
二夫人见太太睡了,便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那丫头一脸正色点点头:“夫人看得没错,是大老爷。”
二夫人蹙了蹙眉:“他人呢?”
丫头机灵道:“奴婢叫大老爷在偏厅等着,说夫人有事找。”
二夫人微微颔首,朝偏厅走去。
“也不过是一两句软话,大哥就随了嫂子的心愿吧。”二夫人亲自端茶上去,劝慰道。
大老爷拉着脸,轻叩了几下桌子:“她什么都好,就是鼠目寸光,眼里永远只有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二夫人还想劝,被大老爷拦住:“弟妹,按理说你们妯娌间说话我不该听,可她说得那些混话,你也听见了!什么叫四丫头回来,就打了她的脸?好歹那也是我亲骨肉,再说王家家大业大,难不成还把孩子养在外面,让人戳脊梁骨,看笑话不成?!都怪当初我年少不更事,不然怎会让四丫头外养这么些年!”
话是说得好听,可二夫人怎么听都像是场面上的话。
“大哥。”她挤出个笑脸,也没心思再听大老爷大放厥词,讪讪道,“其实嫂子在意的,您也知道。”
就是新抬的五姨娘、六姨娘……
大老爷心照不宣地喝了口茶,冷脸道:“人都抬进来了,还想怎么着?再说前些时我叫太医院的人来瞧过,说莺歌肚里八成是儿子。”
说到“儿子”两个字,二夫人没了话。
太太也明白,她最大的错误就是没给大老爷生个儿子,好不容易生了个,不足月却夭折了,为此太太还落得一身病。
这就是命!
二夫人暗暗叹口气:“大哥,其实嫂子也想,就是心有余力不足。”
“那还发什么牢骚。”大老爷起身告辞,“你跟她说,明儿我叫辛妈妈来接,再不领情,就让她看着办。”说着,借口要和二老爷商量公事,匆匆离开了。
二夫人沉了沉嘴,无声地“呸”了口,眼中透出鄙夷神色。
要不是依仗二老爷官势,还想在京城谋个职位?真是可笑。
如今和自己婆娘吵架,还闹到她家来,不说她就连二老爷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可自古长兄为父,如今王老太爷痴傻,只懂吃喝,家中主事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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