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还是该为他骄傲。
&ep;&ep;之后又议了两件旁的公务,便听到了申时散值的钟声。
&ep;&ep;工务署主官常盈站起来,扬声笑道:“今日旬会合议诸事顺利,实在难得。不如我请诸位大人到赏味居喝酒吧。”
&ep;&ep;位于邺城东的赏味居是原州府官属酒楼,由州丞府右长史符川与钱粮署共同管辖,盈利归公。
&ep;&ep;官员们私下相约宴饮经常选在此地,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ep;&ep;云知意今日当众逼得霍奉卿说出“不成就自请下台”的狠话,在旁人看来这算是结下大梁子了。
&ep;&ep;按照官场惯例,发生这种事后,同僚们都会组个酒局饭局和稀泥,帮着两人达成表面上的和解。
&ep;&ep;众官应许,章老却笑着推辞:“难得常大人今日大方散财,可惜老夫近来在喝药,就不去了。诸位尽兴即可。”
&ep;&ep;云知意向来不爱与人扎堆,章老是知道的。
&ep;&ep;老人家虽自己不去,却小声劝她:“常大人有心圆场,你且承下好意。你今日当众将人逼狠了,是该缓颊一下关系。”
&ep;&ep;章老这是担心她年轻气盛,不屑费精力去维持官场上这种不言明的人际规则。
&ep;&ep;官场上的种种冲突与协作,时常是夹缠不清的。
&ep;&ep;正常情况下,大家在公务上意见相左,甚至拍桌打嘴仗、互相挖坑拖后腿,这些都无关私怨,出了议事厅后不管心里怎么想,相互间至少得在面上保持一团和气。这算是为官者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ep;&ep;否则一言不合就老死不相往来,今后还怎么继续共事?
&ep;&ep;哪怕像目前的霍奉卿与田岭,因党争阵营不同,冲突几乎已摆在台面上,但对对方的攻击行为都维持在法律规制之内。
&ep;&ep;如此,在没有真正揪住对方致命把柄之前,两人依然是同僚,公务上该协作还得协作,私下里仍需保持表面和睦。
&ep;&ep;云知意明白了章老的爱护,点头笑答:“好。您老早些回家歇着,我听您的。”
&ep;&ep;她倒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与霍奉卿“缓和关系”。而且她觉得,若真是同僚之间因为公务上的冲突而生了心结,哪是喝一顿酒就真能泯恩仇的。
&ep;&ep;但她有许多疑问,眼下正愁不方便贸然找霍奉卿单独谈,这倒是个机会。
&ep;&ep;——
&ep;&ep;响应常盈邀约的,除云知意与霍奉卿外,另有田岳、高珉、工务署从事属官贾雪等,一行总共十一人。
&ep;&ep;赏味居的二楼雅间内觥筹交错,大家玩着各种诗词酒令,按着规矩推杯换盏,热闹又不失风雅。
&ep;&ep;老狐狸们久经阵仗,几乎个个海量,十几轮的酒扛下来,也不见明显醉态。
&ep;&ep;倒是几个年轻人,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ep;&ep;等到大家彻底放松,气氛和乐融融,众人都觉时机成熟,便或真心或假意地在云知意和霍奉卿之间劝和,频频为他俩斟酒。
&ep;&ep;霍奉卿不胜酒力是众所周知,且他也不是会顾全场面而勉强自己的人,所以大家只是让他点到为止,主要都是在劝云知意多喝。
&ep;&ep;云知意今夜前来,主要是想找机会单独问霍奉卿一些事,所以万万不能喝醉。于是应付几回后,便将酒盏反扣在桌上,示意不再接受斟酒。
&ep;&ep;酒至半酣,气氛早已不像最初那般风雅端正,简直可以说是没什么正形了。
&ep;&ep;州丞府右长史符川手执小酒壶站在她旁边,笑呵呵道:“完了,云大人嫌弃我斟的酒,十分不给面子。”
&ep;&ep;众人笑哈哈打趣起哄。常盈道:“你老了,斟的酒不香,当然不给你面子。不信叫小二带个侍酒小倌上来,云大人没准能再喝整整一坛子。”
&ep;&ep;官属酒楼有侍酒花娘与小倌,但需客人明确提出要求,小二才会安排带人来。
&ep;&ep;“哟,常大人这话怎么听起来竟熟门熟路啊?看来是唤过小倌侍酒的人,转头我得找你相公告状去。”
&ep;&ep;“咳,可别拿这话到我相公面前乱说,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只是喝喝酒,没干什么,成婚后也再没有过。”
&ep;&ep;常盈倒也不忸怩,大方笑着承认后,又反问年岁相近的一干中年同僚们:“你们敢说没唤过花娘侍酒?”
&ep;&ep;“这个嘛,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哈、哈、哈。”众人心照不宣,哄堂大笑。
&ep;&ep;云知意笑眼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我几年前也跟着家人来过这里几次,怎么从不知这里还有侍酒的花娘、小倌?”
&ep;&ep;“几年前你才多大?家中尊长带着个小小姑娘来,怎么会让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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