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法医室里的手术床上躺着的左春欢双手均无创伤,可监控器里,十点十分出现在门口的左春欢显然是右手并不方便的。
&ep;&ep;“监控器其实并没有拍到左春欢的正脸,模糊的画面中只能凭借身高和身材,以及发型来判断这个人就是左春欢。”唐泽抿了一口桌上的茶,茶气升腾,晕染了他菱角分明的五官,整个人仿佛柔和了几分。
&ep;&ep;他恬淡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发现什么?
&ep;&ep;她像个好学的学生,即便是没有刑侦方面的专业知识,但她有一个敏感而善于逻辑推理的大脑,这在阿妹一事上已经有所展露。
&ep;&ep;因为没有被刑侦科那套证据第一的理论束缚,她更擅于想象和推理。
&ep;&ep;这很好。
&ep;&ep;他满意的看着白夜越来越皱紧的眉头,手指愉悦的轻扣着桌面。
&ep;&ep;静谧的夜里,空荡荡的办公室内,电脑发出一阵阵的嗡鸣,昏暗的显示器灯光打在她脸上,拉出一道道暗影。
&ep;&ep;“也许,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器里的人并不是左春欢。”良久,久到唐泽杯里的茶已经不再冒出热气,她才石破天惊的说了一句,而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目光闪烁的看着他,就好像一个发现了新大陆的调皮孩子,正等候老师的夸奖。
&ep;&ep;唐泽缓缓笑了,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微微敞开的衣领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细白皙的锁骨,配合着电脑屏幕幽蓝色的光,显得多了几分神秘的诱惑。
&ep;&ep;白夜有那么片刻的晃神儿,可最终还是被自己脑中的奇异想法给掩盖了去。
&ep;&ep;她兴奋的看着他,语速极快的说道,“监控器完全没有拍摄到左春欢在十点十分之后是如何再次进入酒吧的,但她却离奇死在酒吧的地下室里,就好像凭空出现一样。可是人完全不可能毫无声息的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假扮了左春欢离开酒吧,而始终留在酒吧的左春欢因为某种原因,在地下室被杀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监控器没有拍到左春欢十点十分以后再次回到酒吧的画面,因为她压根就没有离开。”
&ep;&ep;唐泽双手搭在椅背上,双脚撑地,巨大的老板椅‘吱’的一声滑到她对面,“如果我们现在不考虑张成分尸案,单从左春欢这个案子来看,这显然是一起蓄意谋杀,而非临时起义。左春欢那晚是约了人见面,她与盛文发生争执本身就是偶然,所以在那之后她并没有离开,而是折回身准备继续等那个要见面的人。也许那个人出现了,也许没有,但那时的左春欢肯定短暂的失去了自由,也许就被藏在地下室里。这时,另一个人穿着跟她一模一样的衣服,假装成她离开了酒吧!然后,就在所有人以为她离开酒吧的时候,她在地下室被杀害了。
&ep;&ep;案发现场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发出声响,她是背后靠在酒柜上的,如果是招到袭击,也许她会反抗,但显然没有,她没有撞坏任何一瓶酒,安静的就像一只绵阳一样坐卧在那里死去了。”
&ep;&ep;“可是她体内并没有检测出迷药成份。手腕上没有捆绑痕迹,体内酒精含量也不高。”白夜立刻抓住重点反驳道。
&ep;&ep;唐泽漫不经心的点了一根烟,冉冉升起的烟圈模糊了他的脸,低沉悦耳的男声穿透薄雾,带着胸有成竹的气势。
&ep;&ep;他说,“左春欢有轻微的酒精过敏,沾酒必睡。”
&ep;&ep;白夜诧异看着唐泽,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她想起在姜沪生办公室里,姜沪生说的话。
&ep;&ep;他说唐泽这人深不可测,十句话里七分真,三分假,偏偏隐藏的部分永远是别人猜测不到的。
&ep;&ep;“你怎么知道?”她下意识的搓着手指,等着他说下去。
&ep;&ep;唐泽吐了个烟圈,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神情松散闲适,“我说过,那天左春欢与我小坐了片刻,我请她喝了点酒。但显然她不喜欢。”他微眯着眼睛,记忆穿梭回那个混乱的晚上。
&ep;&ep;聚光灯下的女人惶惶不安,始终不停的搓着双手,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孱弱。
&ep;&ep;他好奇的凑过去,请卢辉调了杯长岛冰茶。
&ep;&ep;他从盛文那里知道这个单薄的女人有些手段,幸而她不识得他。
&ep;&ep;“请你,你看起来有些紧张。”他把酒杯推过去,慵懒的支着下巴,目光迷离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ep;&ep;她妆容寡淡,神情紧张,从坐下来开始便不停的朝门口的方向看。她在等人,他笃定。
&ep;&ep;“对不起,我不能喝酒。”她礼貌的笑了笑,目光越过他看了眼吧台里的调酒师卢辉。
&ep;&ep;他快速的虏获了她的眼神,装作不在意,笑着问,“酒量轻么?喝一点可以缓解紧张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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