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车行大约十多公里,聂倾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还窝在后座上“奄奄一息”的余生,问道:“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ep;&ep;“啊……”
&ep;&ep;余生动了动身子,窸窸窣窣地爬起来坐直,凑到前面靠近聂倾说:“被你看出来了……”
&ep;&ep;“如果我连你是真晕还是假晕都看不出来,我就不当你男朋友了。”聂倾用余光淡淡瞥他道。
&ep;&ep;余生不禁轻轻笑了下,“还是你了解我。不过我刚才装得挺像吧?”
&ep;&ep;“嗯。”聂倾点了点头,“特别像,都能去演电影了。”
&ep;&ep;“……阿倾,”余生伸手在聂倾肩膀上揉了揉,声音放软了道:“你对我刚才的表现不太满意是吗?可我没有食言啊,我没当着叔叔的面逃走……”
&ep;&ep;“你的确没当着他的面逃,你只不过是当着他的面假装晕倒而已,还强行拉着我跟你一起骗他。”聂倾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生气的感觉,可是他越这样余生反而越慌。
&ep;&ep;“阿倾……”余生继续轻轻揉捏着聂倾的肩膀,讨好道:“其实我刚才也不全是装的,确实有点头晕……”
&ep;&ep;“嗯,我知道。”聂倾一只手松开方向盘,移到自己肩头拍了拍他的手,“你到后面坐好吧,如果还不舒服就在后座躺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家。”
&ep;&ep;“哦……”余生小心翼翼地瞄着聂倾,“那你……”
&ep;&ep;“我没生气。”聂倾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表情微微缓和,至少不再板着脸了,“我也知道有些事不可能一蹴而就。既然我能等,他们也能。”
&ep;&ep;余生听了一愣,手指在靠背上又扒了一会儿才终于松开,默默地缩回后座上。
&ep;&ep;聂倾也继续沉默地开着车不说话,视线偶尔跟后视镜中余生的视线撞上,知道他在偷偷看自己,只不过撞上之后俩人又会同时默契地移开。
&ep;&ep;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逃避。
&ep;&ep;可是聂倾心里清楚,他和余生之间的矛盾不可能永远被回避下去。他们一次次地相互争吵折腾,又一次次地彼此原谅和解,终归是治标不治本。将这个矛盾始终搁置在一旁不去解决,它也绝不可能自行消失,反而会有愈发深化的可能。
&ep;&ep;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会受到这一矛盾的影响,直至它被解决。
&ep;&ep;但是可能吗?
&ep;&ep;这样的情况,有可能发生在现实中、发生在真实的人身上吗?
&ep;&ep;聂倾自认不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他迄今为止对余生所有看似没有底限的忍让,都是因为他爱他,所以心甘情愿去妥协。
&ep;&ep;可是,妥协并不是没有限度的。
&ep;&ep;任何一种情绪,在经过长时间的累积之后必然会引发某种形式上的发泄。而对于聂倾来说,他的隐忍和他的退让,都让他感到身心俱疲,这显然不会预示着后续会有什么好的发展。
&ep;&ep;连聂倾自己都不敢确定,当他对余生的忍耐达到极限时,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和反应。
&ep;&ep;但愿,他们不会走到两败俱伤、覆水难收的结局……
&ep;&ep;“阿倾,电话。”余生这时忽然在后面叫他。
&ep;&ep;聂倾回过神,发现车上的蓝牙指示灯在亮,却没有声音,可能是被他不小心什么时候关了静音。
&ep;&ep;“喂,我是聂倾。”聂倾按下接听键。
&ep;&ep;“组长!不好了!”话筒里传来一个焦急的男声,“贺甜被我们跟丢了!”
&ep;&ep;“跟丢了?!”聂倾反问一句,紧接着肃然道:“怎么丢的,说清楚!”
&ep;&ep;“是……是!”答应的人声音打了个磕巴,又回答道:“大约一个小时前,贺甜出门来到盘龙区双龙街道商业区,在这里逛街。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她,可是为了不让她发现,我们不敢跟得太紧。然后她半小时前进了女士内衣区……我们三个大男人就更不好意思跟着了,怕被人看到太奇怪,很容易暴露,所以就只有小文一个人跟她过去。”
&ep;&ep;聂倾微微颔首,“小文是女同志,跟过去应该比较方便。可是这样怎么还会跟丢呢?”
&ep;&ep;“我们也没想到……贺甜拿了好几件内衣进了试衣间,过了快二十分钟还没出来,我们就有些着急……让小文上去假装要试衣服的样子敲她的门,可是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回应,我们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于是赶紧去叫销售员来开门。”
&ep;&ep;电话那头的警察说到这里话音顿了下,咽了口口水,又继续道:“但是麻烦的是,这家商场里面内衣区的试衣间都装修得特别严实,好像生怕会泄露客人隐私似的……都采用的是上下封闭的双重锁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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