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然而不等她把这难得一次的倾吐心事吐完,席和颂就站起身,大尾巴狼似的摸了一把她的额头:“第一次杀人难免要伤春悲秋,习惯了就好了。”
&ep;&ep;秦素北:“……”
&ep;&ep;这位豫王殿下,麻烦您解释一下杀人有什么可习惯的?
&ep;&ep;不过跟豫王殿下聊了几句,也不知是不是他真的特别会开导人,秦素北觉得心里那无处安放的迷茫顿时散去很多,于是就着小月端过来的午餐,把这两天在状元街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
&ep;&ep;“你之前写的那些字,早就在打架的时候扯坏弄脏了,还得麻烦你重新写几张。”秦素北轻轻叹了口气,心疼六品堂的宣纸。
&ep;&ep;席和颂没接这茬。
&ep;&ep;秦素北是为了帮他联络上下属,才遇上这无妄之灾的。
&ep;&ep;若是往日,就算是个为自己办事的下属无端被人刁难了,他都要为下属作主出气,可是现在秦阁主的手腕被人两棍子抽成了猪蹄,他却连浮生阁的大门都不敢出。
&ep;&ep;“豫王殿下?”秦素北见他不答,又试探着唤了一声。
&ep;&ep;她的声音将席和颂唤回了现实。
&ep;&ep;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只有尽快联系上自己的部署,从毒害太子的罪名里洗脱出来,自己才有能力帮助她。
&ep;&ep;想到这里他敛了眸子里的阴霾,开口仍旧是温柔的声音:“那我去写字了,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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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亲眼看着秦素北手刃了韦忠禄一伙,状元街摆摊的穷书生们惊怕之余,更多的却是扬眉吐气的喜悦。
&ep;&ep;虽然并不认识什么韦家武馆,但想到这是邵子健派来的坏人,就足够他们围着秦素北振臂欢呼了。
&ep;&ep;若不是读书人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他们简直恨不得把秦姑娘抛到天上去。
&ep;&ep;所以直到秦素北走远,他们才去报了官,并一口咬定是个从没见过的大侠干的,生怕给秦姑娘带来麻烦。
&ep;&ep;其实他们完全没必要撒这个谎,既然打斗两边都是江湖人士,刑部自然乐得清闲,派人来收殓了尸首便草草了事——毕竟他们都是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年轻书生,既不懂朝堂也不懂江湖,不知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廷是默认了不管的。
&ep;&ep;尸首被移走之后,书生们自发地开始收拾着状元街留下的残局,毕竟这里是他们赖以糊口的地方。
&ep;&ep;秦素北早上占的摊位被掀翻在墙边,几幅字都糊在了墙根,有两幅扯破了,还有其他的都沾上了泥渍。
&ep;&ep;宁逸把她的几幅字都捡了起来,捋平上面的褶皱,擦干污渍,整整齐齐叠起来放进了自己包里。
&ep;&ep;出了今天这档子事,秦姑娘恐怕不会再过来摆摊了,他心里隐隐有几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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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ep;&ep;席和颂笔锋蘸饱了墨水,一首李白的《从军行》一挥而就。
&ep;&ep;秦素北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写字。
&ep;&ep;白天睡大觉并不符合她一贯勤俭的作风,就算只剩半天的时间做不了什么活计,观摩一下席和颂写字也比在房间里闲着强。
&ep;&ep;席和颂搁下手中的笔,把刚刚写好的字放到窗边的小架子上,用镇纸压好晾干。
&ep;&ep;一抬头正好对上秦素北专注的目光,他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ep;&ep;“你写一副字,还挺快的。”秦素北说。
&ep;&ep;席和颂知道她没读过多少书,不会用什么好听的成语,但这并不影响他理解她对他的赞美。
&ep;&ep;写字就像习武一样,只有经过千锤百炼,心中早有腹稿,才能下笔如闪电飞快。
&ep;&ep;“看样子你每天写字也不占多少时间,闲着也是闲着,豫王殿下,我看在你是龙子凤孙的份上才准你打白条,有空帮小月做点……”还不等他谦虚谦虚,秦素北又悠悠然接了话。
&ep;&ep;“谁说我闲着了,”眼看不知又要被安排做什么,席和颂连忙打断她的话,伸手从架子上取了整整一卷宣纸,“你看,都是给你写的。”
&ep;&ep;秦素北略惊讶地挑了一下眉,这一打宣纸每张都用直尺描了线,框框里写着朱砂正楷,显然是席和颂做来给她练字时临摹的。
&ep;&ep;“还没写完呢,等你手腕好了一起给你。”席和颂把摊开的字帖一张张收回了手里,整理整齐,重新放回架子上。
&ep;&ep;“劳殿下费心了。”秦素北微微垂眸,没有看席和颂的眼睛。
&ep;&ep;“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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