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东市永卫街上,设有一家“义丰玉坊”,乃长启最大的玉器店。这里不仅贩卖玉制首饰,也卖未经雕琢的玉石原料。明码标价,买下后现场切割,剥开石层现玉心,成色是好是劣,怪不得卖家,盈亏看命。
&ep;&ep;通俗点说,就是“赌玉”。
&ep;&ep;玉坊后院有偏宽阔的空地,设有七八个货架。各色玉石摆在上头供人挑选。齐昭看向摆在架子上的玉石,微微摇首:“我对这方面有点研究,要我赌的话,十件里面顶多赔个一二。可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赌玉也是赌,逢赌必伤身。若依赖这东西致富,容易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
&ep;&ep;“那咱走吧。”李璆然到底跟着他来了,站在他身侧警惕地看向前方正在挑选玉石的几位客人,向前踏了半步,将齐昭挡在了身后。
&ep;&ep;一千见状,忙与齐昭耳语道:“公子,前头那个穿着青衫的瘦高个,是礼部尚书家的,叫汪良骏。礼部尚书与王爷不和,参过王爷好几本……他身后那几个,也是有名有姓的。此地还有些外域人,公子小心着点,别乱跑。”
&ep;&ep;“汪良骏?这人我听说过,不是啥好东西。”齐昭登时紧张了起来,打李璆然的袖子底下钻出,用自己的小身板挡住了他:“你别被认出来!”
&ep;&ep;齐昭比李璆然矮了一头,努力踮起了脚尖,也只能挡住一半。李璆然默默看着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指着下巴上的假胡子低声道:“无妨,他认不出我来。”
&ep;&ep;一千冷不丁瞧见李璆然笑了,惊得打了个激灵。他入肃王府至今,从未见过肃王爷笑,以至无人能揣摩出王爷的心思,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惹怒了主子还不自知。
&ep;&ep;齐昭依旧忧心忡忡,他身后可是肃亲王,“国宝级”的人物,连个侍卫都没带,就被他拐到了这么个偏僻地方。就好比刚从银行取了笔巨款,用手托着出了门,走一路洒一路,不被贼惦记上都不可能。
&ep;&ep;哪曾想,就在他紧张兮兮地准备随时带着李璆然跑路时,一千忽然说了句:“主子们,玩得尽兴。”说罢转身就走,眨眼没了踪影。
&ep;&ep;“哎!别走啊!你走了谁保护他!”齐昭大惊,“稀有道具”擅自脱离岗位可还行?!
&ep;&ep;却听李璆然道:“没走远,就在附近……他是影卫,本就该呆在暗处。”
&ep;&ep;“有道理!”齐昭恍然大悟,看向眼前的路人甲乙丙们,心里还是忽忽悠悠的,生怕里头混入个刺客。便回过手去悄悄牵住了他的袖子:“我一会儿就走,你小心着点。”
&ep;&ep;李璆然低头看向他的手,想说自己到底也是在战场上打拼过的,却又觉着齐昭护着他的样子很可爱,便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任他扯着自己的袖子,跟牵小孩似的一并走到了院子中央,看富人们赌石。
&ep;&ep;案几上摆着汪良骏新买的玉石,店铺伙计正小心地打磨着。一群人围成一圈凑热闹,眼见着灰扑扑的石头里露出了晶莹剔透的玉,不禁发出一阵赞叹。
&ep;&ep;齐昭在漫画里看见过“汪良骏”这个名字。礼部尚书家有四位公子,眼前的这个汪良骏是老幺,不喜诗书,就爱寻花问柳,赌马赌玉赌一切能赌的玩意。
&ep;&ep;他还是齐玉山的狐朋狗友,常结伴出入风月场所。一次原主回家“省亲”,恰巧遇见了来找齐玉山的汪良骏,被明着暗着一通讥讽,羞愤难当,当夜“逃”回了肃王府。
&ep;&ep;而这部分剧情,是最令齐昭不解,也是最意难平的一个片段。当时李璆然似乎对原主起了恻隐之心,暗示他回齐家后可远走高飞,不必再回来,甚至往原主的包裹里悄悄塞了张银票。哪知原主受不得汪良骏的刺激,觉着肃王爷一手遮天,就算逃也逃不到哪里去,而他已被“玷污”,无处容身,便心灰意冷地回了肃王府。
&ep;&ep;李璆然见原主回来,特意命人做了些酒菜,让原主陪他共饮,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而原主打开包裹,看见里头的银票,才知自己错过了最好的出逃机会,不禁暗自垂泪,借口身体不适,合衣睡下,没应他的约。
&ep;&ep;李璆然只得独酌至天明。
&ep;&ep;翌日二人如往昔一样,像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丝毫的交流,一个疲于在朝堂中勾心斗角,一个在家中自怨自艾。就连抱在一起时都没有多一句台词。仿佛之前那段剧情只是随手添进去,中和一下故事整体的枯燥乏味,并没有改变什么。
&ep;&ep;所以齐昭想不通。漫画里的李璆然,对原主究竟抱有怎样的感情?为何想送他走,又想让他留?而那倒霉原主……
&ep;&ep;究竟是不是个带把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哭你奶奶个腿儿的哭……
&ep;&ep;“哎呀!上好的立城白玉!最低值三万!”正暗自腹诽着,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恭喜汪公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