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殿下立刻就到……”
&ep;&ep;曹氏说的话,看似胡乱找茬,但细细看来,却不无道理。恍惚间,唐笑语竟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霍景当真将自己捧在掌心里似的。
&ep;&ep;这念头只出现了片刻,便被她自己狠狠甩出了脑海。
&ep;&ep;她在心底默念道:不可生妄念。
&ep;&ep;这些遥不可及、如在云端的东西,不是她能触碰的。但凡她生出了多余的奢念和贪心,前去触碰了这犹如镜花水月一般的梦,到头来,只会害自己浑身是伤。
&ep;&ep;她虽微贱,却也不愿轻易将自己交付给满是荆棘的路。
&ep;&ep;齐园的大门合上,霍景的声音冷冷飘来:“以后不必去见曹氏。她若召你,你便称病。”
&ep;&ep;“这……”唐笑语有些犹豫,“王爷恕罪,奴婢认为,这恐怕不太妥当。太妃娘娘到底是王爷之母,奴婢微贱,又岂能如此欺骗?”
&ep;&ep;“母亲?”霍景眸光一转,面容染上冷峻之色,“她也配?”
&ep;&ep;见霍景神情如此,唐笑语噤了声。
&ep;&ep;陡然间,她想起霍景压在枕下的那柄匕首,想起他在昏迷时喃喃喊着“母妃”,想起早早离去的元妃许氏,想起京中种种霍景与继母不合的传闻。
&ep;&ep;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有一丝淡淡的刺疼。从前,她捡到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看着毛茸茸的白兔儿腿上沾着被兽夹划出的血,她心底也会生出这种感觉。
&ep;&ep;不过,她分毫不敢多问。
&ep;&ep;午后,霍景便去军营了。他不在王府,唐笑语便跟随着沈寒习字。
&ep;&ep;沈寒虽开了课,想要传授下人们写字读书的技巧,但王府的仆从并不给面子,大多匆匆忙着自己的事,纵使有空,也只想偷着懒躺上一阵子。也只有唐笑语勤快,练罢了琵琶,还会跟着来学学字。
&ep;&ep;往日里,她都显得专心致志,沈寒教什么,她便听什么。但今日,她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出神的次数多了,沈寒便察觉到了。
&ep;&ep;“笑笑妹妹,你在想些什么呢?”
&ep;&ep;沈寒一声呼唤,唐笑语回了神。她抬眸,见沈寒提着笔,坐在秋日的树荫下,眉头高挑,那双桃花似的目子直勾勾望着她,黑曜似瞳眸里倒映出她怔愣的轮廓。
&ep;&ep;“啊……我,我在想……”她敛起眉心,低声说,“在想王爷与太妃娘娘的事。今儿早上,他俩似乎吵起来了。”
&ep;&ep;沈寒的笔一顿,他闲闲地望向脚边落叶,道:“他们之间的事,你不必掺和。太妃娘娘是个麻烦人,你惹上了,便再也无法独善其身了。”
&ep;&ep;听沈寒的话,他似乎对太妃与霍景之间的事有所了解。
&ep;&ep;唐笑语有些想问,又不大敢问。偷偷摸摸瞄了会儿沈寒后,还是支吾问:“王爷和太妃娘娘,当真那么水火不容吗……?”
&ep;&ep;沈寒听罢,眸光斜斜扫过来。他不说话,唇角勾着意味莫名的笑,这笑看的唐笑语有些紧张,总怀疑是自己问错了话。
&ep;&ep;许久后,沈寒才闲闲道:“怎么?对王爷上了心,想打听王爷过去的事了?”
&ep;&ep;“才不是!”唐笑语刷的站起来,立即皱眉反驳,“我不过是怕日后粗心,在太妃跟前犯了事,这才想问问的!”
&ep;&ep;沈寒的面容,犹带着似笑非笑神情:“当真?”
&ep;&ep;“……自然是,当真。”唐笑语莫名有些心虚了。
&ep;&ep;“笑笑妹妹,若是当真如此,那便好。我只怕你对王爷有了什么念想,情不自禁便跌进去了。”沈寒悠悠叹了口气,眼帘一扬,眸色渐深,道,“旁人看宁王府,只看得到荣华富贵;但唯有真的靠近了那人的身旁,才知道他身边是怎样的刀光剑影,生死难测。”
&ep;&ep;他说的,是真话。
&ep;&ep;沈寒与霍景,相识于战场。沈寒是随军大夫,而霍景则是征战沙场之人。他一次次看着霍景受伤昏迷,再从鬼门关前归来。他知道,霍景对于生与死,早就习以为常。可他身边的人呢?
&ep;&ep;前一次在伽罗寺遇险,看到唐笑语那副狼狈的模样,沈寒便暗觉懊恼。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再留在阿景身旁,日后,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
&ep;&ep;唐笑语咬咬唇,沉默了。
&ep;&ep;“若你当真想知道,也无妨,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沈寒眯了眯眼。
&ep;&ep;“阿景的生母,出身于将门许家,天生擅武,巾帼不让须眉。因许家军功震主,先帝怕养虎为患,更怕日后无法牵制许家,便将阿景的母亲嫁给了老宁王。婚后,阿景的母亲被老宁王日日猜忌。她本是心系天下家国的女将,却不得不困于内宅,面对侍妾的勾心斗角;如此一来,必然郁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