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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贺融一摸上面的针脚,细密精致,恐怕大嫂宋氏,也没这样的手艺,不由惊奇:“我不知你几时学会了女红?”

&ep;&ep;贺湛轻咳一声,有点不自在:“旁人所送,我借花献佛罢了。”

&ep;&ep;贺融:“哪家爱慕你的小娘子送的?人家的心意,我怎好据为己有,还是你自己收着吧。”

&ep;&ep;贺湛:“别啊!是今儿一起上山打猎的猎户,上回我跟二哥送了他们家两只野兔,今日那猎户的女儿就送了一对护膝给我,礼尚往来罢了。”

&ep;&ep;贺融挑眉:“不见得吧?二哥肯定没收到护膝,怎么就单给你一个,这还不是对你有意?”

&ep;&ep;贺湛苦笑:“三哥你就当帮帮我,收下这护膝吧!”

&ep;&ep;贺融:“行了,我知道你是念着我,不开你玩笑了。”

&ep;&ep;贺湛与他并肩在床头坐下:“三哥,依你看,父亲会不会照你说的,拒绝马宏的提议?”

&ep;&ep;贺融:“会的,就算父亲不想说,大哥也会劝说他的。”

&ep;&ep;贺湛:“其实父亲也不是不疼阿姊,在这里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任谁有希望脱离苦海,心里都会忍不住动摇的。”

&ep;&ep;贺融:“我知道,如果父亲坚决拒绝马宏的提议,也许一时半会回不了京城,但从长远看,其实对父亲是件好事,起码他不会给人留下卖女求荣的不堪印象。至于陛下的决定,我们左右不了,如果朝廷决意让阿嘉去和亲,最后她也只能听从。”

&ep;&ep;贺湛点点头:“父亲只是一时转不过弯,他会明白你的苦心。”

&ep;&ep;他觉得有些冷,索性也脱靴除袜,将脚放入桶内。

&ep;&ep;桶不大,再加入一双脚,就只能是叠在贺融的脚面上了。

&ep;&ep;贺湛外表斯文,却经常跟着二哥贺秀上山打猎,没少日晒雨淋,相较起来,贺融不常出门,肤色更白一些。

&ep;&ep;水中微微荡起涟漪,映出两人越发分明的肤色。

&ep;&ep;贺湛忽然想起小时候,他经常会像现在这样,跟贺融同在一个桶里泡脚,不知不觉,他们在这里已经度过了整整十一年。

&ep;&ep;“我还记得,前任房州刺史对我们看管甚严,我们刚到房州,就派人过来,借口搜查逆案证据,将我们偷偷藏在身上的书全都抄走了,我和四哥想读书识字,都找不到一本书,还是你和大哥手把手,教我们一个字一个字地学。”

&ep;&ep;贺融:“那时候我也还小,能教得了你多少?多亏大哥,将自己从前看过的书默写下来,还有二哥,白天跑去人家学堂外面偷听偷学,再回来教我们。”

&ep;&ep;贺湛忍不住笑:“可惜二哥记性不好,又没有纸笔,往往回来就忘了大半。”

&ep;&ep;贺融也笑:“最后他被逼无法,夜晚跑去偷书回来给我们抄写背诵,天快亮的时候再还回去。”

&ep;&ep;贺湛感叹:“后来我们大一些,就自己去学堂外偷听先生上课,也幸好三哥你建议父亲向陛下写信,陛下回信之后,房州刺史和本县县令也换了个好说话的,对我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想想,我们没成为睁眼瞎,可真是幸运!”

&ep;&ep;片刻没听见回应,贺湛一看,贺融的脑袋微微点着,满脸困倦,正在打瞌睡。

&ep;&ep;贺湛失笑,弯腰先将贺融的脚从水里扶起来,帮他擦干,又服侍他在内侧睡下,为兄长盖上被子。

&ep;&ep;正当他准备弯腰脱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断喝:“什么人!”

&ep;&ep;是二哥贺秀的声音。

&ep;&ep;贺融也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睁眼。

&ep;&ep;贺湛忙按住他:“你躺着吧,我出去看看。”

&ep;&ep;话虽如此,贺融还是披衣起身,跟在贺湛后面。

&ep;&ep;兄弟俩来到院子,就看见贺泰与马宏等人也已被惊动了,都站在院子里。

&ep;&ep;贺泰见贺秀从外头进来,忙问:“怎么回事?”

&ep;&ep;贺秀恨恨道:“方才我起夜,看见外头有人窥视,那人也贼机灵,待我追出去时,已没了踪迹!”

&ep;&ep;“该不会是认出了你的身份……?”贺泰面露惶然,随即望向马宏。

&ep;&ep;马宏意识到,很可能是自己与齐太医的到来,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ep;&ep;他让众人先进屋,又叮嘱道:“无妨,我与齐太医明日就走,无论谁来问,你们只说是从前的王府仆人被遣散后不忘旧情,过来探望,现在已经回乡了。”

&ep;&ep;贺泰握住马宏的手,手还在微微颤抖:“马内侍,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日日寝食不安,就怕有人想要害我……如今我也老了,只盼临死前,还能落叶归根,见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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