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知不知道现在外头的人都怎么说你?说你傻,说你为了荣华富贵,连命都不要了,还说你为了邀名,故意给陛下出了一个剑走偏锋的计策,好趁机出风头……”
&ep;&ep;杨钧絮絮叨叨,从鲁国公府大门口一直念到他那间胭脂铺子,又从铺子一路念到酒馆。
&ep;&ep;贺融只觉得耳边有一万只苍蝇在飞,两耳被他念得麻木,连面部表情都僵了。
&ep;&ep;“衡玉。”
&ep;&ep;“三郎,你别不当回事,除了京城,你还去过哪里?你身体不如常人,万一路上病倒……你想说什么?”杨钧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ep;&ep;贺融真心诚意地建议:“我觉得你经商太可惜了,可以考虑去兼任媒婆,保管三寸不烂之舌促成无数对金玉良缘,连朝廷都要给你颁一块御赐冰人的牌匾,自此流芳百世。”
&ep;&ep;杨钧怒道:“我在为你烦恼,你还消遣我!”
&ep;&ep;贺融拍拍他:“我知你的好意,但我在家已经被五郎念得两耳冒油,实在不想出个门也被人念叨了。”
&ep;&ep;杨钧没好气:“你知不知道那些长舌之辈都喊你什么?”
&ep;&ep;贺融:“知道,不就是贺三傻吗?”
&ep;&ep;杨钧:“……”
&ep;&ep;贺融:“这不正好?要是他们都觉得我不傻,以后我想坑个人,岂不很难?”
&ep;&ep;杨钧:“……”
&ep;&ep;贺融:“他们说我傻,无非是他们对突厥知之甚少,方才觉得可笑,若真有人与突厥完成差使,这些人又该换一套说辞了。”
&ep;&ep;杨钧:“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路上遭遇不测?”
&ep;&ep;贺融:“到时我已经死了,死人是听不见诋毁的,更是随便他们说了。”
&ep;&ep;杨钧气结:“怎么横竖都是你的理?”
&ep;&ep;贺融:“此事还未有定论,你现在操心过早,到了。”
&ep;&ep;杨钧顾着说话,压根没注意看路,被他拉得急停脚步,茫然抬头。
&ep;&ep;这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酒肆,但因它座落在陶成子茶馆隔壁,连带生意也好了起来。
&ep;&ep;杨钧皱眉:“你还真要请那酒疯子喝酒?”
&ep;&ep;贺融嗯了一声:“我答应了的事,从来不反悔。”
&ep;&ep;两人步入酒肆,堂子不大,一眼就能尽收眼底。
&ep;&ep;昨日刚刚认识的那个薛潭,正坐在窗边,乐呵呵朝他们招手。
&ep;&ep;对方留了一把络腮胡,把脸都遮去大半,唯独一双眼睛透着灵动洒脱,稍稍能看出些特质来。
&ep;&ep;杨钧盯住他面前那几个酒坛子,一脸不爽:“我觉得他看我们的眼神,像在看冤大头。”
&ep;&ep;二人走过去,薛潭还热情地起身迎接,对贺融笑道:“我等了你一上午,还以为你要食言了!”
&ep;&ep;杨钧没好气:“明明说好请石冻春的,你却叫了双福到,待会儿我们可不会付账。”
&ep;&ep;薛潭笑盈盈:“那也无妨,反正我知道三公子家住何处,到时候上门讨要酒钱就是。”
&ep;&ep;杨钧跟人生意往来,也见过不少无赖厚脸皮,却没见过一个把厚脸皮发扬得如此光明正大的。
&ep;&ep;他们俩说话时,贺融已自顾自倒了一杯,拿起来嗅了嗅,不明白为何有人如此嗜酒。
&ep;&ep;他低头浅尝一口,微甜,但更多泛着酸,贺融是喜好甜食,但不喜欢酒水的味道,皱了皱眉,还是搁下。
&ep;&ep;“你每次就这样醉醺醺地去当差?”贺融问道,有点不可思议。
&ep;&ep;上回薛潭说自己是孟学士的学生,他就知道贺融一定会去打探自己的身份,闻言也不意外,笑嘻嘻道:“鸿胪寺差事少,我又不需要上朝,只要每日将差事完成便是。喝酒不会误事,多喝点有什么不好?改日我与三公子一道出使西突厥,路上若是少了酒,我还不习惯呢!”
&ep;&ep;“……”贺融静默了好一会儿,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出毛病:“我何时说过要与你一起去西突厥?”
&ep;&ep;薛潭挑眉:“你知道鸿胪寺典客署的职责吗?”
&ep;&ep;贺融:“掌四夷朝贡,给赐送迎外宾,但东、西突厥不是外宾,也不会吃你这一套的。”
&ep;&ep;薛潭有些得意:“我会突厥语,我敢说鸿胪寺中,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突厥习俗了。”
&ep;&ep;贺融一怔:“就算如此,你为什么要去西突厥?人人都说我在哗众取宠。”
&ep;&ep;薛潭:“我也听说了,他们还为你取了别号。”
&ep;&ep;贺融:“……这句可以不用加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