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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昨儿宫人换的衣裳,小衣仍是没有的,外衫一解,里头即是一览无余。

&ep;&ep;她终究侧了身子往胸前挡,只被他轻而易举的把手拉开,帕子一点点的挪了下去,但顺着药汁滑过的痕迹游走,无情也无欲,偏又带着主权的,寻幸了每一寸肌肤。

&ep;&ep;她眼泪哭干了,干涩着眼眶流不出来泪,于是心里开始泣血,划开一道口子,一滴一滴的挤了出来。

&ep;&ep;她想起上辈子弥留之际襄王将他抱来的一瞬,那时他有三岁了,穿着绯红的小袍子站在门口,虎头虎脑的模样,眼睛像外祖母,鼻子像外祖,一脸戒备的不肯上前。

&ep;&ep;“叫瑞宁。”襄郡王说。

&ep;&ep;她不情愿唤这个名字,襄郡王将他领过来,她哆嗦着嘴唇牵他的手,他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叫着我要额涅转身跑了出去……

&ep;&ep;额涅,额涅……

&ep;&ep;那是她两辈子都不愿再记起的情景,一经沾染就疼得刺骨。

&ep;&ep;只是她没想到,有一日还有比那更痛的感受,到麻木,到连身上的伤痛也感受不到。

&ep;&ep;她的孩子,她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ep;&ep;她以为她在它身上感情复杂,带着它,也不过百无聊赖的一种寄托。可她从未想过,即使在最艰难的境地,她也从未动过放弃它的念头。

&ep;&ep;生则一起生,死则一起死。

&ep;&ep;她总不会再令它离开一步。可是因何,它没了,她还在。

&ep;&ep;她见过它那样活生生的模样,设想过手牵手将它带大的模样,也思量过,带着它一起走过暗无天日的黄泉路,可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化成了一摊血水,一摊血水也不剩。

&ep;&ep;她的孩子,偏偏是那样的时候在她腹中有了动静,那一瞬的错步,生生将它从她身体里抽离。

&ep;&ep;怎么能让他独自走太久,她要尽快跟上去,陪着他一起走。

&ep;&ep;这俗世红尘,爱如何,便如何罢。

&ep;&ep;他手上的动作蓦然停下,目色冷冽如冰,猛地将她一甩,撩袍走出了门,但觉胸中戾气犹难自抑,猛一拂袖,打落了门口的瓷胎画珐琅梅瓶。

&ep;&ep;宫人俱是一颤,扑通跪在地上,却听他近乎咬牙切齿的狠戾:“她若有半点差池,通通提头来见!”

&ep;&ep;齐齐叩首应是。

&ep;&ep;他几乎是脚不沾地的离了后殿,一壁走一壁道:“着粘杆处去查!教坊司里里外外,通通给我查个清楚!”

&ep;&ep;******

&ep;&ep;殷陆离下晌才得以面圣,其时天子面上犹可见隐隐的不郁之色。

&ep;&ep;翻了书卷,却没挑什么错处,只道了一句甚好,便叫陆满福收拾了,送去添在先帝爷的祭礼里头,又回头望三人:“你们一夜辛劳,等明日办完了先皇的大祭,朕重重有赏。”

&ep;&ep;旁边的两个即暗自长嘘了一口气,静悄悄的看向殷陆离,随他颔首谢赏:“替陛下分忧解难,是我等分内之事,不敢居功受赏。”

&ep;&ep;原是套话,不料皇帝面色明显冷了下,单单针对了他道:“殷卿,却知不恭。”

&ep;&ep;殷陆离一顿,但叩首道:“臣等谢主隆恩。”

&ep;&ep;皇帝脸色稍霁,漫然吩咐:“累一夜了,朕也不多留你们,回去歇着吧。”

&ep;&ep;殷陆离一瞬,到底随了二人跪安,退出了养心殿,才出宫门不久,却见皇帝身边的随侍一路叫着殷大人留步急跑过来。

&ep;&ep;他驻足一顿,但听他道:“万岁爷有诏,请殷大人回去一趟。”

&ep;&ep;他一颔首,提步随他。

&ep;&ep;皇帝在专程等他,见他进门,即开了口,语气寡淡:“召卿回来,是为了朕的一些私事。”

&ep;&ep;殷陆离躬身,但道:“请陛下吩咐。”

&ep;&ep;陛下,这矜持孤傲的意味,还真是如出一辙。他心里头不郁,面上倒没多表露,只道:“卿与胡夫人师出同门?”

&ep;&ep;“回陛下,夫人是陆先生亲传弟子,臣侥幸听过陆先生几堂课罢了,不敢妄称同门。”

&ep;&ep;皇帝道:“殷卿不必谦辞,明微常与我提起你,说你是真正的文人风骨,名士气度。”

&ep;&ep;他径自称她的闺名,语气熟稔,可见其间亲昵,细寻思却能咂出点旁敲侧击的意味……胡夫人墓前的那次巧遇,不知他是否也在侧,殷陆离想了想,索性合盘托出,“她少时臣授过几日书画,算有半师之分,想来也不过是她作为学生对老师一番敬重。”

&ep;&ep;“半师之分……”皇帝瞬了瞬,道:“你既与她有师生之宜,朕就直言了。她近日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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