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有些松动。

&ep;&ep;门里的人还没吭声，楼下的一个大妈倒在自己家里尖着嗓门叫唤起来了：“哪个瓜娃子半夜发神经啊？还让不让人睡啦！小心我报警告你扰民啊！我派出所有人的，我跟你们讲啊！你不睡别人不要睡啊？……”

&ep;&ep;程末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这群人是故意的！

&ep;&ep;他打着寒颤，强忍下怒气走到楼梯口的窗户前，看着夜色下反着光的茫茫积雪，还有一个醉汉站在巷子转角处撒尿……

&ep;&ep;程末鄙夷地撇开头，抱紧双臂靠着墙角蹲下去，希望这样能暖和一点。本就畏寒的他现在手和脚都冻得刺痛了。

&ep;&ep;这世界啊，根本不会在乎你的脆弱。

&ep;&ep;可哪怕是在这一刻，程末也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ep;&ep;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末都已经睡着了，一个烧员工菜的瘸腿师傅出来把他推醒了。

&ep;&ep;程末睁开厚重的眼皮，朦胧中看了眼他，只见他粗糙布茧的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往里指了指，然后自己悄悄回屋了。

&ep;&ep;程末扶着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有那么一刻他快要一头栽倒下去。这么倚靠着墙壁站定了一会儿，程末才步履蹒跚地拖着冻僵的身子进了屋，靠那一点清醒意识爬上床，倒头昏睡了过去。

&ep;&ep;好在他中午回来提前收拾好了床铺，他是真没心思再折腾了。

&ep;&ep;隔天一早，程末果不其然发烧了，估计还烧得不轻。

&ep;&ep;他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觉得脑袋里跟灌了铅似的，又晕又沉，身上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ep;&ep;程末扶着床沿撑起身子，扫视着一屋子的罪魁祸首，个个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ep;&ep;妈的，够狠的啊！

&ep;&ep;自己到底是哪让他们看不顺眼了？还是把整人当成乐趣？

&ep;&ep;秉着打工期间绝对不能惹事的念头，程末反复告诫自己：要忍耐……

&ep;&ep;这群人做的最绝的地方，就是他们每回针对他，程末还都没法儿说。

&ep;&ep;人就来一句睡死了没听到人敲门，你能怎么办？操！

&ep;&ep;等程末半死不活地晃到酒楼，已经错过了用餐时间，反正他也没什么胃口。

&ep;&ep;今天分给程末的是一个叫凯迪拉克的包厢，比昨天的小一点。

&ep;&ep;照例做完一套流程，程末便靠在包厢的门外等着，光是把沉重的眼皮撑开就需要他一定的意志力了。

&ep;&ep;赶巧碰上兰姐过来巡视：“哎！站直咯！靠着墙上算怎么回事啊？客人看见了多没精神！还有你们，一个个的，早上没给你们吃饭啊？”……

&ep;&ep;程末强忍着不适，费力挺直了腰板。

&ep;&ep;直到其它包厢都陆陆续续的上菜了，程末这一间的客人还没有来。

&ep;&ep;难道是上天怜悯，打算让我休息一中午吗？

&ep;&ep;事实证明flag是不能乱立的，下一秒迎宾小姐就带着客人过来了。

&ep;&ep;……

&ep;&ep;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的不讲理。

&ep;&ep;程末脸上笑嘻嘻，心里p。

&ep;&ep;跟在迎宾小姐身后的是顾琛，还有一个漂亮女生。

&ep;&ep;显然顾琛看见他很诧异。

&ep;&ep;眼见他欲开口，程末赶紧出声打断：“欢迎光临！客人里边请。”

&ep;&ep;顾琛抿了抿唇没有作声，跟着进了包厢。

&ep;&ep;女生一头大波浪卷发，身材高挑，满面春风，打扮得很时尚。

&ep;&ep;她挽着顾琛的手坐下，笑意嫣然地说：“今天你点菜吧！上回我点的那些菜都不好吃。”

&ep;&ep;程末上前将菜单递到转盘上：“看您们需要哪几个，在上面画个圈就行。”

&ep;&ep;顾琛没有拿起菜单，眉宇之间带着一缕忧色盯着程末看。女生一直在关注顾琛，自然而然顺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向程末，眼里出现一丝疑问。

&ep;&ep;程末赶紧重新拿起菜单，这回直接塞进了顾琛的手中：“点菜！”

&ep;&ep;顾琛挑了几个口味偏清淡的菜，跟女生又详细确认了一下，才交回程末手中：“先这些吧。”

&ep;&ep;“好的，请稍作等待。”程末也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勉强，拿到菜单后快步走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ep;&ep;可能刚才到厨房交接菜单的这一路走得有点猛，程末回到包厢门口的时候，眼睛直冒金星，身上还渗出了一层虚汗，他伸手抵着门框才支撑住乏力的身体。

&ep;&ep;就在这时，门从里面倏地被打开，程末惊得立马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