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地府那么多年,天歌见过的那些老学究多了去了,东听一句西听一句,倒也学了不少东西。
&ep;&ep;这话,就是从那些人口中听来的。
&ep;&ep;但是到了赵禾嘉耳中,只当这夫子就是周夫子。
&ep;&ep;“原来周夫子这么厉害……”
&ep;&ep;早上二姐随便一听,就能指出他的问题,方才又教导他那么多,只是因为偷听周夫子上过课……
&ep;&ep;方才二姐告诉他的那些话,便是赵家从云阳请来的先生,都不会说。
&ep;&ep;他们只会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士大夫永远比那些普通的商户要尊贵。
&ep;&ep;可是皇帝也有穷亲戚,而且为官不仁不义,哪里比得上有情有义的良商?
&ep;&ep;谁说士人就是最尊贵的呢?
&ep;&ep;……
&ep;&ep;赵禾嘉越来越觉得天歌说的有道理,甚至有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感,对自己先前瞧不起商户,想要摆脱自己出身的念头越来越羞愧。
&ep;&ep;或许,这个周夫子比上都云阳书院的先生们教的还好?
&ep;&ep;他还教过宫中贵人呢……
&ep;&ep;想到这里,赵禾嘉不由思绪翻涌,但转瞬自泼冷水。
&ep;&ep;可是,二姐又说了,周夫子收的学生只有寥寥数人……
&ep;&ep;天歌不知道自己方才的那些话,给手中牵着的毛孩子带来了多大影响,甚至动摇了他前往云阳的决心。
&ep;&ep;就像她不知道,自己方才那些话,又对那一老一少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ep;&ep;“廷益,方才那姑娘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ep;&ep;看着姐弟二人及那随从离开的背影,周夫子的笑意敛去,看一眼身边十七八岁的少年。
&ep;&ep;“这样的观点,抛给朝堂上那些腐儒,只怕会惊起千层浪。”
&ep;&ep;少年看向周夫子,“他们的观念根深蒂固,不会轻易改变。”
&ep;&ep;“但如今这时候,能激起浪花,已经够了。”周夫子抚须。“如今朝中也不能有大动,这样的言辞,正好合适。不过我更想说的是你。
&ep;&ep;易家子嗣不少,你祖父虽然暂时挑中了你,但你该知道,自己的根基并不能和老三老六相比。
&ep;&ep;所以你的经济,决定了你能走多远,决定了你祖父能信任你多久,也决定了,你,又能带易家走多远。”
&ep;&ep;悠悠的话语传入耳中,易廷益只觉四肢百骸皆麻。
&ep;&ep;是的,商人,又如何呢?
&ep;&ep;能利用好,也是一把刀。
&ep;&ep;能做得好,又哪里会比范蠡差?
&ep;&ep;与世人对商户的偏见相比,手中没钱,锅里没粮,才是更可怕的。
&ep;&ep;而如今的他,要成为易家的下一任家主,要担起整个易家,就少不了需要钱。
&ep;&ep;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有钱,却能使鬼推磨。
&ep;&ep;“先前那人可找到了?”周夫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ep;&ep;“没有。”
&ep;&ep;提起这事,易廷益面色更加凝重。
&ep;&ep;那晚之后,这个人就彻底消失了。
&ep;&ep;虽然他对于那个小贼能在方家三兄弟手中逃脱很是意外,但重伤之下,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动静或痕迹。
&ep;&ep;一连几天,不管是药铺还是那条乞丐巷子,他都派了人去蹲守,却始终一无所获。
&ep;&ep;“青城这地方,只怕也不太安宁喽!”周夫子长叹一声,率先向前走去。
&ep;&ep;易廷益跟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言。
&ep;&ep;从上次改朝换代开始,到眼下不过十三载。
&ep;&ep;难道,连青城这样最北的小城,也已经暗潮汹涌了吗?
&ep;&ep;到底是谁的势力呢?
&ep;&ep;安阳赵氏?
&ep;&ep;不会,他们已经与易家结亲。
&ep;&ep;但是,结亲的是三弟……
&ep;&ep;思绪纷乱中,易廷益抬起头,正瞧见不远处人群里方才见到的男孩,此刻正趴在姐姐的耳朵边,说着什么。
&ep;&ep;笑容灿灿,姐弟情深。
&ep;&ep;寻常人家才会有的兄弟姊妹温情,在易家,是一种奢侈。
&ep;&ep;易廷益移开眼睛,调整好情绪,跟上前面周夫子的步伐。
&ep;&ep;今日,青城府尹王志也会来,他要去会一会这个府尹大人。
&ep;&ep;因为前面有人拿出一块撒着芝麻“寿”字的烧饼,天歌正好想起先前小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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