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想要的、合适他们的生活。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曾感受到他们有对朝廷和陛下的怨恨。能得您这样一位皇帝,乃臣三生之幸。”
&ep;&ep;“您自登基以来,便心系百姓、广纳谏言,在我眼中,”姚枂岚五体投地,“您是千秋万代的帝王。”
&ep;&ep;“是吗,”韶宣帝像松了口气似地,又靠在了龙椅上,合上眼,呢喃般地道,“谢谢你。”
&ep;&ep;意识渐渐模糊了,恍惚间,他看到了静阳穿着似火红衣,在庭院里翩翩起舞。他和瑾渊王坐在旁边的石桌旁,一边品茗,一边谈论着时下的局势。少时不更事,终是错过了一生挚爱,但也让他学会了放手,学会了成全。
&ep;&ep;他听到了战鼓声响起,有如天神的召唤。他骑着白色的骏马,驰骋于沙场之上,挥舞着闪着银光的宝剑,割向敌人的咽喉。现在想起来,赫赫战功也抵不过沙场上的生死相依。
&ep;&ep;他想起了御花园里的林荫小道,想起了那在他手中挥洒自如的朱砂笔,想起了儿子女儿初生时的模样。白驹过隙,再回首时,已是苍颜白发,佝偻了背脊。
&ep;&ep;韶宣帝笑了起来,轻轻地吟起奔波在外时最喜欢的一首诗:“客路那知岁序移,忽惊梦到小桃枝。天涯海角悲凉地,记得当年全盛时。花弄影,月清辉,水精宫殿五云飞。分明一觉华胥梦,回首东风泪满衣。(注:引自赵鼎《鹧鸪天·建康上元作》)”
&ep;&ep;苍老的手终是无力地垂下,最后一口气从韶宣帝的喉咙间泄出:“苍天啊,感谢你让我生而为皇,我,不枉此生。”
&ep;&ep;“皇上!”站在前排的百官均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北千晗趴在韶宣帝的腿上,泣不成声。
&ep;&ep;北千翎看了韶宣帝,他的双眼再也不会睁开了,但神情却安详得如同睡着了一般。
&ep;&ep;北千翎对李公公道:“传令下去,皇上驾崩,由我北千翎继任奈雲新皇。”
&ep;&ep;没有谁发令,文武百官在这位新皇跪了下来。
&ep;&ep;“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p;&ep;北千翎将折扇递给北千晗:“帮我把这收起来吧,我不再需要它了。”
&ep;&ep;从此之后,他需要握着的,不再是彰显潇洒的折扇,而是制御天下的朱砂笔。
&ep;&ep;“是。”北千晗也在北千翎面前跪了下来,“皇上。”
&ep;&ep;景君奚一直躲在角落里,小小地哭了一阵之后,便乏得睡去了。等他醒来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天上出现了一条浩瀚的银河,绵延不绝,好似在指引着国家的未来,引导着韶宣帝的灵魂登上归途。
&ep;&ep;“师父?”景君奚发现自己趴在了景眳朔的背上,“姚公子?”
&ep;&ep;姚枂岚走在景眳朔身边,除了身上的伤,气力已经恢复了。见他醒过来了,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君奚,你做得很棒!”
&ep;&ep;“姚公子,”景君奚焉了下去,“我杀人了,而且那些人是没错的,他们只是听从命令而已。我才这点年纪就杀人,你说我这样下去会不会变为杀人魔?”
&ep;&ep;姚枂岚笑了笑:“不会哦。只要你的道是正确的,就不会。”
&ep;&ep;看景君奚不是很明白,姚枂岚又道:“不然这样吧。北城府的知府孙井是我见过的最正气凛然的人,你们年纪相差不大,你以后可以到他府上学习。”
&ep;&ep;“学习什么?”
&ep;&ep;“学习什么是正义。”姚枂岚道,“学会了之后,你就再也不用害怕迷失自己了。”
&ep;&ep;听他这么说,景君奚的心情才轻松了起来。
&ep;&ep;“师父,我们这是去哪?”
&ep;&ep;景眳朔嘴角向上扬起:“回家。”
&ep;&ep;“瑾渊王府?”景君奚问。
&ep;&ep;“嗯。”景眳朔看向姚枂岚,“我们的家。”
&ep;&ep;“是‘你们’的家。”姚枂岚纠正道,“我只是去你那里养伤,伤好了,还是得回自己的家的。”
&ep;&ep;“想都别想,”景眳朔的语气不容置疑,“我要你每天睡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吃饭。”
&ep;&ep;姚枂岚想了想:“那这样吧,我去皇上那里求一个官职,再求他给我在你家旁边建一座新房如何?”
&ep;&ep;“不好。”景眳朔坚持,“你必须和我住。”
&ep;&ep;景君奚难得的没制止他们的打情骂俏,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ep;&ep;“又撒娇。”姚枂岚苦笑,“你这样引来其他人的闲言碎语怎么办?”
&ep;&ep;景眳朔坚定不移:“我从来不怕闲言碎语。不管。不准走。”
&ep;&ep;“好嘛,”姚枂岚败下阵来,“依你的行了吧?君奚,你看你师父,丢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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