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像是第一只被人类接触到的吸血鬼讨厌大蒜一样，丹尼尔向他传达的，或许也正是借由共同生活的那只吸血鬼——或许正是维克多的父亲——身上所看到的一些个人化的东西。

&ep;&ep;维克多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天知道这些年他都遵守了哪些稀奇古怪的个人癖好。

&ep;&ep;丹尼尔看着维克多的笑容，也禁不住笑了起来。似乎坦白这件事，远比他想象中的轻松。

&ep;&ep;曾经他想，维克多还是个小孩子，而自己不应该让他去承担亲人逝去的痛苦；曾经他想，维克多还是个小孩子，而自己不应该告诉他太多令人不安的、伤心的、不知所措的事情。

&ep;&ep;曾经他想为维克多构建一座童话之城，让他毫无忧虑地长大，成为一只快乐的吸血鬼。

&ep;&ep;“好奇什么？”

&ep;&ep;维克多眨着眼睛，注视着丹尼尔，“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伪装成一只吸血鬼？”

&ep;&ep;丹尼尔静静地看着他，终于意识到那个小小的依赖自己的小鬼头已经长大了。长大了的吸血鬼站在那里，低头往下看，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用玩具搭建起来的城市里面。

&ep;&ep;“你的父母都不在了，只有我还在。”丹尼尔垂下了视线，“我不能让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在你身边一个同类都没有。”

&ep;&ep;第19章

&ep;&ep;“那时候的事情，有很多我也记不太清了。”丹尼尔回想着，“只记得似乎当时到处都很乱，而我父母死的时候，我还记不住什么东西。”

&ep;&ep;“而一开始有记忆的时候，是在教堂里，一些修女抚养我长大。”

&ep;&ep;现在想起来，丹尼尔总怀疑那时候到底是在哪里的教堂。他记不得是因为战争还是饥荒，教堂里有许多小孩，还有许多的修女。

&ep;&ep;孩子们被安稳地抚养着，直到有一天，一只吸血鬼住到了教堂里。他非说教堂是古堡的样式，而吸血鬼必须住在古堡里，这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守则之一。

&ep;&ep;“还记得我跟你讲过吸血鬼的血统？”丹尼尔皱了皱眉，想了好半天，似乎一下子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ep;&ep;好在维克多还有一点印象，于是点了点头。他趴在丹尼尔旁边，掰着手指，“纯种的吸血鬼力量强大？咬过的人类都会变成有意识的混种吸血鬼。”

&ep;&ep;“啊，对。如果是混种的吸血鬼咬了人的话，人只会变成像僵尸一样没有意识的生命。”丹尼尔用力地点了点头，咳了两声，“纯种的吸血鬼很少见，那个吸血鬼就是其中一个。”

&ep;&ep;“那个吸血鬼就是我的父亲？”维克多抬起头来，做出了猜测。

&ep;&ep;“嗯。”丹尼尔的视线垂了下来，落在了维克多的头发上面，语气里颇有些怀念，“关于这些事，……还有其他关于吸血鬼的事情，都是他教给我的。”

&ep;&ep;“但每天晚上喝牛奶一定是他自己的怪癖。”维克多摊了摊手，“这绝对不是吸血鬼的传统，我可是被这规则从小骗到了大！”

&ep;&ep;丹尼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含糊道，“谁知道是不是，我只见过他一只吸血鬼。”

&ep;&ep;吸血鬼可不是那么常见的物种。他们日落而作，日出而息，行踪不定，时隐时现。

&ep;&ep;尤其是自诩更高贵的纯种吸血鬼。

&ep;&ep;纯种吸血鬼住在了被他称为“古堡”的教堂里，住了很久。后来从某一天开始，他每天都会咬住一些修女或是被收养的孩童的脖子，吮吸他们的鲜血。

&ep;&ep;而自然的，被咬过的那些人也都变成了仍保留自我意识与行为能力的吸血鬼，成为了纯种吸血鬼的附庸，也一并留在了古堡里，帮忙做点杂事。

&ep;&ep;除了每月偶尔喝一点纯种吸血鬼偷来的鲜血之外，古堡里的大家生活仍旧是像以前一样，过着平静而普通的生活。

&ep;&ep;“为什么他会突然开始咬教堂里的人们了呢？”维克多皱了皱眉，表情若有所思。

&ep;&ep;“他……”丹尼尔不断地眨着眼睛，似乎一时也没有办法给出解释，只好说道，“也许是因为孤独吧。”

&ep;&ep;“孤独？”维克多挑了下眉。

&ep;&ep;“那里只有他一只吸血鬼，而教堂里的人都会有生老病死。”丹尼尔似乎终于找到了恰当的解释，“或许他想要同伴。”

&ep;&ep;“那他……”

&ep;&ep;维克多刚开口说了两个单词，却忽然愣住了，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一样，眼神猛然黯了黯。

&ep;&ep;丹尼尔没有注意到维克多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地解释道，“总之，他不是个坏人。”

&ep;&ep;维克多没有说话。

&ep;&ep;丹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