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太子宣袚因此前恰好出宫去关注前线战局,起火的时候没在宫里。等到他得了信儿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景慧帝晕过去,便也就没有什么功夫去发落那些宫人了。
&ep;&ep;景慧帝的身子骨儿本来就已经不太好了,就是在挨日子而已。骤然遇到这个打击,简直差点儿当场驾崩。
&ep;&ep;不知道是人之将死,开始念旧,还是单纯感觉老来是伴儿,他居然表现出了对凤皇后有些旧情复燃、难舍难分的意思。
&ep;&ep;说是旧情复燃,其实也不合适。毕竟年轻的时候,他对凤皇后就从来没有过真心,只是安心享受着凤皇后给他带来的好处,而且被那样的女子深爱着让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所以面子上一直都过得去而已。
&ep;&ep;临了,凤皇后一声不吭地弄出了这么大个动静,他一下子就接受不了,最后反倒是他舍不得放手了。
&ep;&ep;先前他破天荒对她妥协,为着她低头开口相求就放过了凤家大太太邱氏,其实已经就有了端倪——虽然说这位大太太命运多舛,的确很是让人同情,但是景慧帝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有同情心的人。他肯放过邱氏,自然是看在了凤皇后的面子上的。
&ep;&ep;冯婉上辈子跟这两位接触都不算多,当时还真没发现这帝后两人后期的感情关系这种微妙的变化。这辈子莫名卷入其中,还阴差阳错跟凤皇后关系挺近,倒是近距离感受到了这么一种变化。
&ep;&ep;就,还挺让人唏嘘的。
&ep;&ep;景慧帝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见到烧成废墟的凤栖宫愣了愣,然后两眼一翻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ep;&ep;故此宣袚回宫之后,什么都顾不上管,立刻着人将景慧帝给抬回他的寝宫去,一边儿又是一叠声地传召太医。不拘什么资历,只要是太医就叫过来诊治,几乎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给搬空了。
&ep;&ep;那群太医们赶到景慧帝的寝宫,便就又是一番人仰马翻地抢救。宣袚自始至终都守在旁边儿,就算他心里再想让景慧帝赶紧驾崩,但是明面儿上的孝顺功夫还是得做到的。
&ep;&ep;而且是越是如此,越要做得毫无破绽。
&ep;&ep;天下人可都看着呢。
&ep;&ep;太子至纯至孝,这可是名垂千古的好事儿——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假的,可是那也得按照真的来。
&ep;&ep;宣袚在这个方面一向做得无可挑剔。
&ep;&ep;上辈子他的表现已经可以说是可圈可点,这辈子就更是精益求精、更上层楼。他所做作为唯恐落下任何口实,事必躬亲、面面俱到,就差把景慧帝给供起来了,倒也没有什么心思管别的事儿。
&ep;&ep;冯婉仍旧在她的宫里坐着,听着香雪给她回禀外头的情形,真是半点儿都不觉得意外。不过不管是景慧帝还是宣袚的表现,都简直可以说是毫无新意,让她兴致缺缺。
&ep;&ep;只要确定那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凤栖宫偏殿暖阁里有两具看不出模样的尸体,而且让景慧帝和宣袚都已经信了那就是凤皇后和邱氏就行了。其余的事儿,她根本就不关注。
&ep;&ep;景慧帝要死了?
&ep;&ep;那就死了呗。
&ep;&ep;宣袚要登基了?
&ep;&ep;那就登基呗。
&ep;&ep;反正,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ep;&ep;只要项锐那位师叔把凤皇后和邱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那这皇宫,项家带领的义军也好,两个皇子带领的“叛军”也罢,不管谁要攻进来,其实也就都没有什么顾忌了。
&ep;&ep;至于她自己,因着那么一个熟悉的、奇怪的症候在,心里多少有了些悲观的意味,出去不出去,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意义,倒不如留在这里做一个烟雾弹的好。
&ep;&ep;这事儿,冯婉没有跟项锐说。
&ep;&ep;当然也没有跟他那位武功很高强的师叔透露,毕竟,在这种紧要的关头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ep;&ep;大概是因为心里已经开始“视死如归”的缘故,冯婉整个人的表现愈发冷静坚定,很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意思。
&ep;&ep;就是在这种本应该低调吃瓜的时候,宣袚居然拨冗亲自到了她的小院,拉着她就往外走:
&ep;&ep;“父皇想见你。”
&ep;&ep;啊?
&ep;&ep;这个时候想见我?
&ep;&ep;怕不是要搞点儿什么临终真心话了?
&ep;&ep;也是,凤皇后没了,凤家也被他给下令抄家了,这宫里头跟凤皇后有血缘关系的,可不就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ep;&ep;那必须得去啊。
&ep;&ep;迟早都有这么一回,早去早了事。
&ep;&ep;冯婉心中微微一哂,也不多言,直接就跟着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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