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玉娟!”男人怒吼道,“你是死人哪!”
&ep;&ep;女服务生只能上前,她保持了一点安全距离,压低了声音道:“你还是走吧,就当做做好事了,行吗?”
&ep;&ep;张向阳看了女孩一眼。
&ep;&ep;她也叫玉娟。
&ep;&ep;“向阳,妈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就像你爸一样,做个好人就行。”
&ep;&ep;做做好事吧。
&ep;&ep;张向阳别开了眼。
&ep;&ep;应该差不多了。
&ep;&ep;他俯下身拉过了行李箱,把包背好,被子扛上肩,菜籽油挂在手腕托起地上的小绿萝,他轻声道:“同性恋不犯法,也不丢人。”
&ep;&ep;女服务生替他推开了门,错身的瞬间,她小声道:“有病就去治吧,别乱跑了。”
&ep;&ep;她是出自善意的提醒,她想这个人斯斯文文的,说不定只是倒霉,刚查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还是有点可怜的。
&ep;&ep;张向阳怔住,“什么?”
&ep;&ep;“疾控中心都打电话来了,”女孩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你染上了,阳性。”
&ep;&ep;张向阳又是惶然,他望进女孩眼底的恐惧,心中数种情绪涌过,最终,他很温和道:“我没病,谢谢你,别担心。”
&ep;&ep;玻璃门关上了。
&ep;&ep;张向阳不知道女孩信没信,他又看了一眼玻璃门,里头已经在打扫收拾,中年男人抬头看见他,冲他扬了扬拳头,张向阳默默转过了身,街道映入视线时,张向阳的目光顿住了。
&ep;&ep;街畔霓虹俗艳,陈洲正站在车旁,静静地注视着他。
&ep;&ep;张向阳的大脑一瞬变得空白,扛举着被子的手臂发起了抖,嘴唇也随之张开。
&ep;&ep;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样茫然地像突然断了电一样看着对街的人。
&ep;&ep;一辆货卡轰隆隆地驶过,震得整条街都好像在跟着颤动。
&ep;&ep;深色的车身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对街的人已经迈开了脚步,穿越街道向他走来。
&ep;&ep;张向阳呆呆地看着,直到人走到他跟前,才手忙脚乱地想起来解释,“陈、陈工,这家没房间了,住不下了,我换一家……”
&ep;&ep;陈洲的目光落在了那盆小绿萝上。
&ep;&ep;绿萝被小心地捧在了手心,捧着它的那双手,手腕上挂着半桶油,被勒得通红。
&ep;&ep;陈洲伸了手,将那盆小绿萝转移到自己掌心,摘下了手腕上悬挂着的半桶油,他脑海里已经下意识地有了应答的话——行,那走吧,我送你去附近的旅馆。
&ep;&ep;把人送到地方就得走,别去追问哪来的行李,他今晚已经很反常了,吃顿饭送个人回家,送到现在,还没送安心。
&ep;&ep;陈洲抬起脸,眼瞳里映出张向阳的身影,张向阳正对他露出那种职场上用来勉强应付的笑容。
&ep;&ep;情况可能很不好,但他依然在努力微笑。
&ep;&ep;陈洲也对他笑了笑,面上平静,灵魂却略显狼狈。
&ep;&ep;夜晚这样黑,心动又那么难。
&ep;&ep;就随性一次吧。
&ep;&ep;“走吧,去我那儿。”
&ep;&ep;第22章
&ep;&ep;后备箱打开,陈洲把行李箱先塞了进去,手里的油卡到球拍的缝隙里放稳,回头对张向阳道:“被子。”
&ep;&ep;张向阳人还是懵的。
&ep;&ep;陈洲拖了他的行李就走,张向阳呆了一会儿才跟了上去。
&ep;&ep;现在还是没搞清楚状况。
&ep;&ep;他看了一眼后备箱,又迟疑地看了一眼陈洲,“陈工……”
&ep;&ep;“被子。”
&ep;&ep;陈洲伸了手,语气很淡,不容拒绝。
&ep;&ep;张向阳把被子递了过去。
&ep;&ep;后备箱“嘭”的一声盖上,张向阳背着包,双手扯了下包带,“陈工,去哪儿?”
&ep;&ep;“我那儿。”
&ep;&ep;张向阳心想原来刚才他不是幻听。
&ep;&ep;前段时间,张向阳还总从陈洲身上去找现实感,今天却是两次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ep;&ep;“去你那儿?”
&ep;&ep;“嗯。”
&ep;&ep;张向阳掌心摩挲了下肩带,心里慌得像长了草,他再次看向陈洲,没说话,眼睛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思——为什么呢?
&ep;&ep;“上车吧,”陈洲单手拿着绿萝,“很晚了,我明天有早会。”
&ep;&ep;答非所问的回应,却是让张向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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