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盏时常都被他的执着和怪诞的思维吓一跳。
&ep;&ep;众人都道陈贺之和谢盏平日里有私仇,但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谢盏,他确定自己从未与陈贺之有私交,在陈贺之弹劾他之前,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陈贺之。
&ep;&ep;陈贺之天天想着怎么搞死他,谢盏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感。
&ep;&ep;桓凛取下了腰间的玉佩,在手中轻轻地摩挲了一番。在谢盏眼中,便是桓凛紧紧盯着他看着,此时不再是冷漠,而是混杂着十分复杂的心绪,又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ep;&ep;“朕在处理政事。”桓凛道,明显不想见到陈贺之。
&ep;&ep;太监迟疑了一下:“陛下,陈贺之说,若是您不见他,他就躺在太极殿门口。”
&ep;&ep;这般无赖的做法确实是陈贺之的风格。桓凛也是个无赖,但是他如今是个帝皇,总不能和自己的臣子比无赖。
&ep;&ep;“宣他进来吧。”
&ep;&ep;片刻后,脚步声响起,谢盏就看到了自己的死对头。
&ep;&ep;陈贺之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宽袖长袍,腰带也没有系,露出大片的胸膛来,脚下只穿着袜子,没有穿鞋子,着装看起来十分放荡不羁。陈贺之其实长得不错,虽然没有桓凛的棱角分明,但是生得白白净净,在一众士族中也算出挑的,偏偏要将自己扮成这副邋遢样子,以至于现在没人敢将女儿嫁给他。
&ep;&ep;陈贺之见了皇帝便四肢伏地跪着,就着姿势屁股便撅了起来。
&ep;&ep;谢盏:“……”
&ep;&ep;要陈贺之这样的臣子对君主来说简直是折磨,不过因着陈贺之的本事,元熙帝忍了,就不知道桓凛能忍多久了。
&ep;&ep;桓凛看了他一眼:“半夜求见,你有何事?”
&ep;&ep;陈贺之的脑袋稍微抬高了一些,露出半张脸来:“臣恳请赦免谢子凝的死罪。”
&ep;&ep;谢家阿盏,字子凝。
&ep;&ep;这下不仅桓凛诧异,谢盏也吓了一跳。
&ep;&ep;如果他现在是完整的人形,肯定忍不住去揉揉自己的耳朵。谢盏的确是宠辱不惊的性子,但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了,陈贺之替他求情,这事比他死了灵魂还附在玉佩上还要怪诞。
&ep;&ep;谢盏活了二十八年,虽然入朝为官,其实一直蜗居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觉得,即使他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为他落泪的。
&ep;&ep;他没想到,这唯一的例外,不是桓凛,也不是谢家人、他的生父,而是他的死对头陈贺之。
&ep;&ep;谢盏看着陈贺之四肢着地、屁股撅起的模样,似乎也没那么碍眼了。
&ep;&ep;桓凛突然站起身,走到了陈贺之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谢盏看到桓凛眼中一闪而逝的狠意,他知道桓凛那一瞬间肯定想一脚踹过去,但是他忍住了。
&ep;&ep;桓凛的脸色变了几变,显然是心思翻腾,后来全部化作了一个冰冷的笑:“陈贺之,给朕理由,朕为何要赦免他?”
&ep;&ep;陈贺之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头头是道道:“陛下给谢子凝定了三条罪,诬陷忠良、大兴土木、迷惑晋帝。臣以为,这第一条,陛下指的可是指征西大将军庾光遭罢黜之事?庾光之事虽是谢大人上奏,但是庾光确实有谋反之心,所以并非诬陷忠良,第二条与第三条,谢子凝难辞其咎,但是也罪不至死。陛下仁厚,天下大赦,陛下何不一起赦免了谢子凝?陛下不杀那些罪大恶极的,反而杀了谢子凝,恐惹天下人闲话,天下人会误以为陛下和谢子凝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ep;&ep;陈贺之还真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而且句句戳在皇帝的心窝。
&ep;&ep;这明显触及了帝皇的底线,桓凛的火爆脾性终于被牵引了出来,他用力地踹了一脚,便将陈贺之踹到了宫门上。
&ep;&ep;“陈贺之,你还真是不怕死!”桓凛冷笑着道,眼中染上了杀意。
&ep;&ep;陈贺之那不算强壮的身躯撞在紧闭的宫门上,又摔了下来,发出重重的响声。陈贺之缓了一下,又继续匍匐爬了过来,继续道:“请陛下赦免谢子凝的死罪!”
&ep;&ep;还真是一头倔牛。
&ep;&ep;“陈贺之,你可知整个天下,想要谢盏死的有多少人吗?朕不杀他,又如何平息这天下的民愤?”桓凛长袍一甩,冷声问道。
&ep;&ep;谢盏虽然只是一块玉佩,桓凛的话却像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心中。虽然他早就猜到桓凛的设下的局,但是知道和亲耳听到还是不一样的。
&ep;&ep;谢盏看着陈贺之撅着屁股跪着的样子,突然觉得他十分傻。
&ep;&ep;这本是桓凛精心设的局,这是最后一步,走完这最后一步,他谢盏这颗棋子便物尽其用了,桓凛又岂会半途而废?谢盏上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