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思忖片刻,不敢正面反驳父亲,只暗暗为申姜开脱道,
&ep;&ep;“阿耶,刘氏固然罪大恶极,但她只是一介女子,就算有高明的武艺,又怎么能谋划得了这么大一盘棋?孩儿相信背后定然有指使者。”
&ep;&ep;叶武之森然道,“背后的指使者,当然也要揪出来,但那女子也非杀不可。”
&ep;&ep;叶君撷道,“那群云鹰卫最可疑。他们之中许多人来历不明,孩儿与他们打过多次交道,觉得他们鬼鬼祟祟,像是在筹划什么阴谋。”
&ep;&ep;云鹰卫不是正经的御林军,只是从五湖四海征来的,大多都是些穷人,谋得个押送秀女的职务,混口饭吃。况且,那几个云鹰卫又烧毁过他的书斋,明显是做贼心虚。
&ep;&ep;若不趁着这次把这些蛀虫一网打尽,怕后患无穷。
&ep;&ep;只是不知道申姜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就着了这群恶徒的道了?
&ep;&ep;本来申姜和他的厮守只在顷刻,却因这飞天横祸生生分离。
&ep;&ep;叶君撷痛得心尖疼。
&ep;&ep;叶武之此刻抓不到头绪,听儿子说起云鹰卫,立即派人去传唤。
&ep;&ep;云鹰卫的统领路不病、副统领董无邪,以及其他两个主要头领都被请了过来。
&ep;&ep;因只是怀疑没有证据,暂时并未给他们上枷。
&ep;&ep;路不病第一个不服,“叶老将军,我等正搜寻整个鹿台,协同您手下的人捉拿刺客,您不分青红皂白地强行把我们几人带到这儿,还押解我那群弟兄,是几个意思?”
&ep;&ep;叶武之脸色铁青,“跪下。”
&ep;&ep;路不病硬气,三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按他肩膀,竟也不肯跪。
&ep;&ep;叶君撷上前去,飞出一脚从后踢中路不病的膝窝,路不病身子一颤,立即被几个侍卫按倒在地。
&ep;&ep;路不病手臂上的肌肉暴起虬结,欲再挣扎,却又被狠狠地打了几棍。这几棍着实不轻,闷响连连,似骨头都要打裂了。
&ep;&ep;“跪不跪?”
&ep;&ep;叶武之那双满是褶子的老眼扫了一圈,看向其他的云鹰卫。
&ep;&ep;“呸!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跪。”
&ep;&ep;路不病的额头已布满黄豆大的汗珠,脸被按着贴在地上,兀自不屈服。
&ep;&ep;钟无咎和董无邪两人对望一眼,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旁边一清隽的男子身上。
&ep;&ep;情势已到了咄咄逼人的地步。
&ep;&ep;贺兰粼木无神色,掀开衣袂,单腿跪下了。
&ep;&ep;“叶老将军,我等只是低等侍卫,您让跪便跪,何必动粗?”
&ep;&ep;叶武之瞪着眼,“算有一个识相的。”
&ep;&ep;钟无咎和董无邪二人见贺兰粼真的跪了,既惊且愤。路不病更是眼中如欲冒火,恨不得立时烧了这叶氏父子。
&ep;&ep;叶武之叫人搬来了椅子,坐在几人面前。
&ep;&ep;“今日请各位来,原是为了鹿台忽遭刺客之事。为了肃清宫闱,所有云鹰卫从今日起便离开鹿台,不准再接近鹿台一步。”
&ep;&ep;路不病愤激过甚,绷着嘴不说话。
&ep;&ep;叶武之厉声道,“回话。”
&ep;&ep;路不病反而笑起来。
&ep;&ep;叶武之拿起马鞭,对着路不病又要抽去。
&ep;&ep;贺兰粼插口道,“将军有命,我等遵从。”
&ep;&ep;叶武之毫不客气,“老夫问的是统领,叫你开口了?”
&ep;&ep;他虽然已年逾六旬,双鬓斑白,举止中仍有种不可一世的威凛之气,说话的口气宛如教训仆奴一般。
&ep;&ep;贺兰粼却也不愠,上身笔直而立,淡淡尽礼数道,“好。”
&ep;&ep;叶武之扬了扬唇,见这少年侍卫不过弱冠年纪,秀秀净净,却自有股孤月独明的气节,说傲,却也不是傲。
&ep;&ep;初出茅庐不知所谓的傻小子罢了。
&ep;&ep;叶武之从鼻子眼嗤一声。气节越高,他便越要摧毁这份气节。
&ep;&ep;叶武之收了鞭子,抬起靴尖,竟要去踩贺兰粼的手。
&ep;&ep;贺兰粼眸底逐渐冷黯下来,那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原地,却躲也不躲。
&ep;&ep;他只极轻极淡地瞥了叶武之一眼。
&ep;&ep;叶君撷站在一旁,蓦然被这一道目光盯得发毛。华莲舟临死那几日,贺兰粼似乎也这般看过华莲舟。
&ep;&ep;想此人心思深沉,自己好几次与他交锋都落了下风,实该从长计议,不能轻易招惹。
&ep;&ep;可转念又觉得父亲是父亲,姜辣老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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