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此时的登州城墙上已经是一片混乱,叫嚣着要杀建奴个片甲不留的新兵和左顾右盼准备逃命的老兵们熙熙攘攘,俨然一副菜市场模样,大明军队军纪废弛,简直羸弱到了极点。
&ep;&ep;透过嘈杂的人声,李沐开始细细端详起建奴的军阵,这一次,经历战场和厮杀的李大公子,看待建奴军队的角度已经全然不同。
&ep;&ep;总的来说,建奴军队的阵型比起大明的这些临时农民军强不了多少,乱糟糟的一团一团的,像是幼儿园里做游戏分的小组一样。那些被裹挟的汉军就更不堪了,他们只是临时征召的战力,有的连接受谁的指挥都没搞清楚,只是知道呜嗷着跟着大部队打砸抢烧,其余的一概不管。
&ep;&ep;这样的军队,竟然用短短的十几年,灭亡了整个汉家帝国,不得不让人扼腕叹息。
&ep;&ep;建奴军队黑压压的一大片,旌旗如瀑,刀枪如林,且不论阵型如何,但是大部分都有铠甲这一点,就比叫花子一样的大明军队强上千万倍。
&ep;&ep;这仗怎么打?李沐心中叹息,一千白杆兵就算能以一敌三,也杀不尽这么多敌军,何况正黄旗的精锐骑兵还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当建奴都是傻子来的吗?
&ep;&ep;建奴前锋随即在城外下寨筑营,大明和建奴鏖战十余年,早就没有什么谈判的可能,所以战争必然不可避免,什么样的辞藻都是多余的,双方都在养精蓄锐,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ep;&ep;是夜,登莱巡抚衙门,气氛说不出的压抑。
&ep;&ep;秦良玉,袁可立,李沐,熊成以及一干登莱镇的总兵千户,商讨了整整一夜,都没有任何破敌制胜的有效方法。
&ep;&ep;且不说双方战力相差巨大,前锋都统谭泰更是后来清初的一等大臣,战功赫赫的一方骁将,论偷袭截杀更是行家里手。
&ep;&ep;“秦将军,如果。。。战事不利的话,还请带贵部先行撤离,登州非尔等职责,秦将军无需在此做无益牺牲。”袁可立沉声说道。
&ep;&ep;“抚台大人。”秦良玉起身抱拳道。“末将一介女流,嫁入西凉马氏至今已经三十余年,我夫家自汉伏波将军起,便从无临战而去之徒,末将为护佑我汉家天下,定当不惜此身。”
&ep;&ep;大厅内所有人都默然了,建奴不是叛军,不是起义军,是女真蛮夷,这是一场民族之间的对决,输的一方失去的不仅是家园,还有引以为傲的荣耀和文明。
&ep;&ep;“抚台大人。”李沐突然站起身来,对袁可立出声道,“不知军中可有火铳手?”
&ep;&ep;“火铳手自是有的。”袁可立也是沉吟了一阵,随后摇摇头道:“只是我大明所筑之火铳,换弹速度极慢,往往只能击发一次,敌人就已经冲到近前,加之射程较短,很难杀伤敌军,更何况建奴兵士大多身着重甲,铳弹百步之内,几乎难以穿透。”
&ep;&ep;“抚台大人,若是军中有精锐铳手,请大人拨给我数百,我自亲自带队守城,别的不敢说,只能力保城门不失。”李沐沉声说道。
&ep;&ep;“这个。。。”袁可立迟疑起来,军权大事,自然非同小可,百名铳手不是没有,但关键李沐年纪太轻,虽然世袭宁远伯的爵位但是还没有接受册封,与平民无异。
&ep;&ep;“大人,末将愿为李公子担保。”秦良玉毫不犹豫的起身支持,“若有差池,末将愿意一力承担。”
&ep;&ep;“秦将军言重了。”袁可立知道李沐在辽东杀得建奴鸡飞狗跳,当然不会是碌碌之辈,反正现在已经身临绝境,城门若是能守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ep;&ep;“那好,李公子,本府答应你。”
&ep;&ep;“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