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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醉凤楼的二楼有一展巨幅屏风,上画美人出浴图。屏风后是曲折多转的回廊,小灯笼上描绘着各色春宫。

&ep;&ep;南霜方至二楼,被旁的女子拉扯着灌了几杯酒,她躲开了,在巨幅屏风前驻足了片刻,见怪不怪,秘戏图她也时常在家中偷着看过。

&ep;&ep;南霜恍惚想起南九阳曾有个在朝为官的知交,姓江。那时她尚年幼时,这位江某来天水派做客,一见着粉雕玉琢的南霜,便惊喜道:“这奶娃长了好漂亮一双卧蚕眼。”?卧蚕眼,既下眼脸微微凸起,显得双眼水灵又清透,然后江某跟南九阳说:“你这女娃,长大后定是朵小桃花,祸水的哎,不如趁早跟我小儿子结个娃娃亲。”南九阳当时到底应没应这份亲事。

&ep;&ep;走廊红影沉沉,酒味浮靡。上楼便失了穆衍风踪影,南霜只得无头苍蝇似,一间一间寻去。方拐了个弯,就见另一头,有二人身着墨色长衫朝她走来。这二人神色古怪,南霜低眉,不经意瞥见他们的手。

&ep;&ep;手指紧绷,弯曲成爪,青中透出黛黒。南小桃花悚然大惊。西域毒教花魔,教徒靠养毒虫毒物练功。将毒素吸入体内,以内力化为己有,一旦发功,整只手臂会变作青黑。倘若毒攻连至第九重,但凡伤人,见血必死。这二人神色沉郁,也像是在寻人。小桃花虽有些慎,仍旧若无其事地往前走。那两人的目标也不是南霜,她走过时,还微微侧身为她让道。南霜舒了口气,却听身后房门吱嘎一声,转头望去,出来的人竟是穆衍风。

&ep;&ep;两个花魔教人见着穆衍风也登时愣住,对看一眼,又似有些惊慌地回转身来。这一转身,南霜刚巧与他们眼风相接。四目相对,均是愣然。南小桃花连忙眯眼坏笑做出一副嫖客模样,慌不折路地推开旁边的屋子。

&ep;&ep;屋内轩敞,空无一人。花魔教人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南霜见他们毫无停滞地离开,这才又松了口气。房中并未掌灯,只盛满月光。镂空雕花木栏隔出内外间。贴着木栏的地方,放着一对黄花梨圆角柜,柜上的妆奁是紫檀木做的。

&ep;&ep;她眼睛眨一眨,便闪出一个主意,上前就在妆奁里翻找起来。

&ep;&ep;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真叫她找出一对金锁项圈。项圈是铁制的,一个挂着蝴蝶铜锁,一个挂着铜钥匙,想来是一对。南霜将项圈塞入腰间,姑且当做兵器使。

&ep;&ep;正此时,屋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南霜慌不迭朝四周望去,屋内空阔,只高阔的房梁权且可以藏身。

&ep;&ep;她方巧跃上房梁,门便开了,一前一后进来两人。南霜跪坐在房梁上,眨巴着眼睛瞅了一阵,没瞧出个所以然,抬眼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ep;&ep;对面那人并指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手指修长似玉竹,盛着月华直反光。

&ep;&ep;南霜又朝那人的脸看去,她抽了一口气。眼前的男子半跪在梁上。灰暗的光影中,一袭牙白长衫皎洁如秋霜。细碎额发下,一双眉如疏烟,扬起亲和的角度;一对眸如点墨,深邃且飒然有光;一只鼻如峰峦,挺直俊秀;唇瓣色泽光润,嘴角含而不露的笑意,如春雨后,新叶尖的一束嫩光。是个英气逼人且温润的男子,但现下不是想为些的时候。

&ep;&ep;“嚓”一声烛光闪动。刚进屋的两人静了半晌,才点了盏灯。

&ep;&ep;烛光一动,她惊得身子向下斜去。白衣人抬袖一捞,南霜不留神便砸在他怀里。

&ep;&ep;白衣公子不着痕迹皱皱眉,嘴角却是含笑的,伸手将她扶起,使了个眼色朝下面望去。

&ep;&ep;这二人中,身形高大的身着碧色锦衣,矮小的披着黑斗篷。借着烛光,南霜见那碧衣人形容甚是熟悉,正要定睛去看,却听那斗篷道:“你确定屋外没人了?”这声音,竟是一位女子。碧衣人轻蔑笑笑,转身便将女子揽入怀中,迫不及待朝她脸上吻去,声音含糊不清:“想死我了。”女子推开他,后退几步,银铃般笑起来:“现在这么猴急,就不怕被老爷知道?”碧衣人一把横抱起女子,往床上扔去,随即也脱了外衣欺身而上:“说我猴急?爹的身体长年抱恙,也不知多久没碰你。”他一边撕扯着女子的衣衫,又含糊道:“反正阁里的事有二弟打点,我跟小娘便该来快活。”?床上的女子边喘边笑:“死相,竟想出醉凤楼这么个地方,任谁也猜不到……”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子粗重的喘息止住。溶溶夜色透过窗栏倾泻屋内,纱幔飞舞,承尘轻晃,帐内只听衣衫摩挲之声,伴着女子连连娇唤,男人喉间低吟,一派春色撩人。

&ep;&ep;南霜若有所思盯了半晌,又转头朝白衣人望去,不料那人也正朝自己看来。

&ep;&ep;明明是昏黑的夜,那人的双眼却如一眸星光,灼亮而深邃,仿佛一方清水被他望望,也能酿成酒了。

&ep;&ep;方才听了半刻墙角,南霜已然猜到房内二人,正是万鸿阁的大公子欧阳无过,和欧阳岳的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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