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梧生道，“这我知道，少年时候听先生讲过。说以前有一种召仙的阵，把神仙像围在中间，然后差人扮做仙家身边的童男童女，按照阵法方位盘好，再贴上纸符，写上敬供的名字，能把仙家召到神像上。”

&ep;&ep;“再后来，也不知谁传歪了，就变成这阵能让神像活过来，所以叫做生灵。”

&ep;&ep;说话间，有个手快的仙门弟子已经用剑把那童女像捣开了，陶片碎了一地，里面满是血，浓重的腥味传出来，令人胃里直翻。

&ep;&ep;看得出来，这童女像里真的装过一些东西。

&ep;&ep;“这么矮，塞不进去吧？”

&ep;&ep;“所以分了啊……”

&ep;&ep;众人想起那些被点召的人，绳子上浸的血，看起来就像是被切过。若是把四肢头颅都分开，塞进去倒也不难。

&ep;&ep;只是……

&ep;&ep;现在童女像里只有血，被塞进去的人去哪儿了？

&ep;&ep;第20章装相

&ep;&ep;“被‘点召’来这已经够惨了，现在居然还尸骨无——”

&ep;&ep;“别说了。”

&ep;&ep;那个红脸皮的仙门弟子咕咕哝哝到一半，就被自己师兄拱了一肘子。

&ep;&ep;乌行雪朝他们瞥了一眼，转回头，发现那几个百姓脸色难看至极，盯着萧复暄手里的符，几乎有些恍惚了。其中一个更是直打晃，站都站不稳。

&ep;&ep;他可能想弯腰缓一缓，结果一压袄子，那股浓重的贡香味又弥散出来。

&ep;&ep;“……”

&ep;&ep;仙门弟子一个箭步冲过去，架住了他。

&ep;&ep;“我师弟口无遮拦，整日胡说。”那弟子生怕贡香味太重，引来一些危险东西，连声道：“其实并非那么糟糕，许是……许是……”

&ep;&ep;他许了半天也没许出下文，一脸求救地看过来，急得面红耳赤。

&ep;&ep;乌行雪心说看我作甚，我可许不出什么好东西，开口说不定比你师弟还吓人。

&ep;&ep;他静默片刻，戳了一下萧复暄。

&ep;&ep;戳完他才反应过来，是有些过于顺手了。

&ep;&ep;萧复暄翻看符纸的动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戳人的手指，而后转头看向那求救的仙门弟子。

&ep;&ep;弟子满脸写着“求求了，开口说点什么打个岔、解个围吧”。

&ep;&ep;于是天宿上仙开了金口。

&ep;&ep;他问那个女人：“令千金何名何姓。”

&ep;&ep;乌行雪：“……”

&ep;&ep;这几个字稍添几笔就是这么个意思——你那两位女儿估计跟这赵青来一样，也在哪个童子童女像里，像上贴着她们的名字，把名字说出来，我们找找。

&ep;&ep;那几个百姓拉着仙门弟子来这的目的确实如此，这话错是没错……

&ep;&ep;但这金口以后还是别开了罢。

&ep;&ep;乌行雪心道。

&ep;&ep;那位求助的小弟子当场就崩了，脸都绿了。

&ep;&ep;那女人崩得更厉害，她踉跄着扶住石壁，表情空茫一片，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着。另外俩小弟子立马上前去轻拍她的背。

&ep;&ep;她连那轻拍都承受不住，拍一下就垮塌一些。她弯腰抖了好久，抬头朝萧复暄看过来，哑声喃喃：“我那俩小丫头年岁还小……叫……叫……”

&ep;&ep;她哽了好一会儿，才念了两个小名：“叫阿芫，还有阿苔。”

&ep;&ep;“阿芫……”

&ep;&ep;“阿苔……”

&ep;&ep;“等我，等等我，啊。”

&ep;&ep;“等等我。”

&ep;&ep;女人又轻声重复了好几遍，即便不出声了，嘴唇也始终在动着。也不知是隔空在安慰那两个不知魂灵在何处的小丫头，还是安慰自己。

&ep;&ep;她名字报了，其他人也不再避讳，沿着石壁孔洞摸找着。

&ep;&ep;他们一摸找才发现，墓穴并非只有这么一块地方，而是长向的。只因为偶尔有弯折，孔洞上的油灯光亮被掩在弯折后面，乍一看就像到了尽头似的。

&ep;&ep;其实不然，它依傍着山谷而建，极长，还常有岔道，走势诡谲。

&ep;&ep;几个弯一拐，众人就有些摸不准方向了。仙门弟子的罗盘在这里根本不抵用，他们一头雾水地穿了好几个岔道，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顾罗盘了，而是跟着萧复暄在走。

&ep;&ep;但即便是萧复暄，在几个岔道口也停顿过一瞬。

&ep;&ep;乌行雪看在眼里，终于问道：“你不是来过？”

&ep;&ep;萧复暄“嗯”了一声。他停了步，长长的手指轻摁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