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是外遇,或许有点夸张了。对贵为国际知名银行的亚太区总裁,有无数的女人在身边混饭吃似乎不是什么出奇的事;跟一些有肉体关係也似乎是雄性动物天性使然,以逢场作戏来形容应该比较贴切。这不关乎情感上的背叛,大概只是像肚子饿了便随便找点什么吃吃一样,是生理需要。赵先生大概会甚为认同这种看法。
&ep;&ep;当然,赵太太并不这样想。
&ep;&ep;她亦曾在银行界打滚,退下火线前也甚有实力和业绩,当然能明白在这种俗不可耐的行业里,以床舖垫起个人事业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在好些人眼中,即使能干若她,大概也被认定是另一个拜金的女人;彷彿女人在男性当道的行业里,出卖美色和肉体是jobdescription里没着色的职责,真也好,假也好。
&ep;&ep;但她心里不好过。
&ep;&ep;她确实曾爱着这个男人,才会甘愿为他放弃事业和青春,违背自己一直坚守的信条,放弃自由去相夫教子。为的,就是一份几乎註定会消逝的爱情。那个曾经为了她,甘心在无硝烟的战场上打拼的男人,早已在名成利就的一刻,忘却得来这一切的缘由。或许,为一个女人而攀到这样高的位置听起来显得寒酸;也或许,他心里本来就不只为着一个她而拼尽了劲。狂热的庆祝时,他已不满足于只有一个女人在身边。
&ep;&ep;他为着女人未能了解自己而感到怒忿,更为肆无忌惮地去追求肉体上的满足。
&ep;&ep;我载着她到了舂坎角,在二号炮台外沿梯级步下往探照灯座走,坐在石上看惊涛拍岸,听海浪长啸。远处,能看见自己那金玉其外的家;看着,只能叹息。我脱下外套,披在直哆嗦的她身上;微笑,她着我坐到她的旁边。
&ep;&ep;「anson。你有喜欢的人吗?」
&ep;&ep;「有的。赵太太。」
&ep;&ep;我也没想过自己能回答得那么干脆,脑里闪过尚小姐裸着的身体,彷彿能嗅到她的体香,感觉到她唇上的微温。
&ep;&ep;「那人也喜欢你吗?」
&ep;&ep;「或许吧!」
&ep;&ep;我微笑,然后看了看脚下的海浪拍在石上。我确实不知道她可喜欢我,即使我们曾如此亲密过。在这刻,我可以确实的说,情感和肉体的确能作两回事而谈。
&ep;&ep;「肩膀可以借我一下吗?」
&ep;&ep;还没等来我的一声回应,她便倚在我的肩上。眼泪滴在我的大腿上,她企图接过,没成,手便这么按在我的大腿上。这么一个动作,让披在她肩上我的外套随随滑下。我伸手把外套拉回来,妥贴地重新为她披上。流于自然的,我搂着她的肩膀;她也没有反抗,更是把手按在我的胸前,抓着我的衬衣,痛哭了起来。
&ep;&ep;当一个女人把一直只留守给你的身体给予他人,你已全然失去了她。
&ep;&ep;我的脑里,全是尚小姐的身影;她的脑里,大概是赵先生的。闭上眼,抱着的、吻着的,就是脑里想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