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从存放自行车的店铺将已经不能骑的自行车搬出来,给了寄放钱,推着车往隔壁青桐巷走。
&ep;&ep;青铜巷是个废旧的巷子,当初市政布局的时候,特意保留了古时候的建筑风貌,历史底蕴深厚。巷子也老了,地不平整,陈浅夹着一辆自行车走起来有些费力。
&ep;&ep;夕阳的尾巴消逝在天际,整个天幕上像被糊上了一团蓝莓酱,灰蒙蒙的蓝。
&ep;&ep;头顶上有半轮月亮,挂在云梢。
&ep;&ep;一粒剔透的汗水从陈浅的额头滑下,她拿纸擦了擦,抬头的功夫,就看见了今天早上看见的那个骑摩托人的人,身后跟着几个染着各色头发的男生。
&ep;&ep;都跟她差不多大,但没有穿校服,从衣服上看,不像街头的混混。
&ep;&ep;不过看起来气势很吓人,教养告诉陈浅不该以有色眼镜示人,但本能告诉她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ep;&ep;少女观察了下四周,钻到了巷子里一处拐角,前有遮挡,看不清她。但——
&ep;&ep;不多久,一双水灵黝黑的大眼睛从墙后透了出来,她安静地打量着前方的场景。
&ep;&ep;扑通扑通心跳中,陈浅的眼睛骤然间睁大,圆溜溜的,铜铃一样,因为......
&ep;&ep;因为她看见了一个高挑的穿西装的男人被这群人围堵在一个包围圈里。
&ep;&ep;也就是说,她的直觉没错,她遇到了很恶劣的事情。
&ep;&ep;陈浅揉了揉眼睛,透过几个男生错开的缝隙看见被围堵着的男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她听见了争执声,然后听见了极其令人心惊胆跳的声音,就像拳头狠狠砸在肉上的啪啪声。
&ep;&ep;紧接着她听见了汽车鸣叫声!
&ep;&ep;只见一辆黑色的宽敞车上从黑夜中驶来,在此驻足,紧接着跳下了两个穿着黑衣的强壮男人,一人拎倒一个男生,砸到了地上。
&ep;&ep;陈浅不敢看了,想收回视线,余光不小心斜了下,看到了一滩血!
&ep;&ep;......好可怕!她本来也不想看的!
&ep;&ep;陈浅彻底不敢看了,浑身颤抖,瘫软地坐到了地上,这一下不巧,坐在了干枯的枝条上,发出了脆脆的咯吱声。
&ep;&ep;本也不大,但在此时神经敏感的人耳朵里,就是格外的大。
&ep;&ep;她还听见......听见那边又传来了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似乎脚步也在慢慢地逼近她。
&ep;&ep;陈浅想起那滩殷红的血迹,眼睛里蓄满了眼泪,思绪正乱飞着,但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立即跑!
&ep;&ep;她忍着害怕小心地站了起来,那刹那,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陈浅拔腿就往外跑!
&ep;&ep;周矜从车上下来,冷眼看着一群被李文成与厉康撂倒在地上的蠢货,眼睛挪到了地上躺着的更大的蠢货——顾成柏身上,简直懒得说他。
&ep;&ep;厉康问:“小少爷,要不要把顾先生扶上车?”
&ep;&ep;“车被他弄脏你来擦?”周矜反问,语气有些不高兴。
&ep;&ep;少年掸了掸身上一层不然的白衬衣,跟厉康说:“给他们都叫叫辆救护车送医院。”
&ep;&ep;正说着话,余光看见了一个穿着裙子的少女窜地一般往前面狂奔,他的眼神先是落到了那一双笔直细腻的小腿上,在月光下泛着奶白色。
&ep;&ep;莫名地,他像闻到了木果子般的清香。
&ep;&ep;有些像,就是有些像。但——她看见了,是个麻烦。
&ep;&ep;周矜眼神淡定地扫向四周,看见了一辆自行车,车身有些变形,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
&ep;&ep;因为熟知青桐巷的街道规划,周矜抬步往令一条道走,李文成在身后叫他,“少爷?”
&ep;&ep;“把车开到前面巷子最外面等我。”周矜低声说。
&ep;&ep;“好。”
&ep;&ep;·
&ep;&ep;陈浅跑着跑着有些腿软,那是小巷子的尽头,穿过小巷就有一条河在流淌。这户人家大门紧闭,檐角挂着一盏红彤彤的灯笼,映在她脸上,风吹过来的时候,有些诡异。
&ep;&ep;陈浅觉得有些安排,但又安慰地想,以往过年时小姨在门前挂的不就是这个吗。
&ep;&ep;想到这个,陈浅心安许多,靠在墙垣大口大口喘气。
&ep;&ep;额上都是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出的,但她靠着冰凉的大理石墙垣上,听见对岸河水流淌的声音,体温也渐渐下降。
&ep;&ep;靠着没躺一会儿,她听见了轻轻地叩墙声,她一愣。
&ep;&ep;稍离片刻,又上去凝神听,不出一分钟,又是一阵有节奏的叩墙声。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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