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应当有,可是也可以有。
&ep;&ep;奉玄对身侧的佛子说:“前面的路不好走。佛子友人,很抱歉,接下来你的衣服我可能要弄脏了。”
&ep;&ep;“儒门有一句话。”佛子说:“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
&ep;&ep;奉玄看向佛子,“无憾吗?”
&ep;&ep;“朋友之间,唯有荣幸。”
&ep;&ep;朋友。哪有人见了对方不过三面,就要和对方做朋友呢。可是对奉玄而言,三面之缘,已足够与佛子作战场上交付后背的朋友。
&ep;&ep;奉玄曾在智门寺佛塔上粗略画下宣德城的地图,对宣德城的地形不算陌生。现在,只需要绕过前面的里坊,他和佛子就能回到三雪街,沿三雪街一路向西走,可以走到清化坊,灵风观就在清化坊中。
&ep;&ep;前面的里坊已经沦陷,坊门大开,坊内的阴影中传来啃咬咀嚼的声音。奉玄和佛子不可能安全绕开前面的里坊,因为奉玄看见坊侧的街道上躺了一地死人。躺成那样的不会是死人,是暂时休息的尸群。
&ep;&ep;奉玄和佛子下了楼,他们是走楼梯到的屋顶,回了室内,又顺着楼梯走了下去。高楼是一处富贵人家的宅邸,处在安业坊中,安业坊的前后两个坊门一直紧紧关着,坊中没有出现尸疫。
&ep;&ep;昨日,尸群不断试着进入安业坊,曾在坊外长久撞门,坊中居民推来沙土石板,一层一层加固了两个坊门,又派青壮年男人轮流守在贴着坊墙筑屋的人家的屋顶上查看情况,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白天。入夜后,坊中居民不敢出声,更不敢点灯,害怕会将附近的尸群吸引过来,再次激起它们的狂性。
&ep;&ep;一道竖着铁刺的里坊外墙不过一丈高,挡不住奉玄和佛子,两人踩住砖缝一下就翻进了黑漆漆的安业坊,将巡街值夜的人吓得转身就跑。奉玄解释了情况,巡街人主动带他们去安乐坊中有高楼的人家敲门,让他们登上了高楼。
&ep;&ep;奉玄和佛子查看完情况离开了富贵人家的府邸。离开前宅邸主人送了奉玄一柄灯笼,让他们有需要的时候照明用。灯笼做得精致,用羊角熬化后取薄薄一层胶质制成灯罩,缀着宫绦和珠子,点亮后想必十分好看。
&ep;&ep;巡街人看见他们两个走出来,问:“两位郎君要走吗?”
&ep;&ep;奉玄说:“这就走。”
&ep;&ep;“你们走了……会往回跑吗?”
&ep;&ep;“不会。”
&ep;&ep;“那就好、那就好。”
&ep;&ep;前面里坊的围墙上像安业坊的围墙上一般装了倒刺,难以行走。奉玄对佛子说:“佛子友人,如果你我惊动了街上的尸群,我们最好进入前面的里坊,从屋顶借路。”
&ep;&ep;佛子点了点头,“好。”
&ep;&ep;奉玄将灯笼柄插在佛子的行囊上,和佛子翻出了安业坊,两人轻飘飘落地,直起身子,对面躺在地上的尸群尚无反应。
&ep;&ep;一条在街上游荡的丧家狗看见人影,迟疑了片刻,即将要狂吠之际,奉玄点燃灯笼扔了过去。他本来想留着灯笼照明,现在却便宜了那条狗。
&ep;&ep;丧家狗被砸来的火光吓得狂吠两声后退着跑开,将近百人的尸群中有狂尸被惊醒,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ep;&ep;火光和狗吠声暂时吸引了尸群的注意。佛子和奉玄持剑冲向前面的坊门,佛子开路,奉玄断后。佛子的剑术异常凌厉,格外适合杀人,挑、刺、劈、砍,手腕翻转之间,剑下已经清出一条血路。
&ep;&ep;不过片刻,佛子和奉玄闯进了一片漆黑的沦陷里坊,进入后立刻寻找开着的门,冲进一家三进的宅邸,穿过层层院落,到无路可走时,奉玄踹倒一只狂尸,顺势翻起,反踩门柱借力跃上了屋顶,瞬间将追在身后的尸群甩在了身下。佛子随后也跳到了房顶上。
&ep;&ep;前路不通,屋下得尸群一时无路可走。
&ep;&ep;奉玄和佛子像猫一般借着屋顶和围墙行走,离开了尸群。行走之间,忽然听到了一声细细的猫叫。
&ep;&ep;奉玄和佛子停下了步子,奉玄不确定地说:“是猫……?”
&ep;&ep;佛子说:“有些像。”
&ep;&ep;那叫声又传了过来,在黑暗里像是奶猫的叫声,又像是什么东西在哭。不是猫,活着的……能是什么呢,真的活着吗。风吹过奉玄的发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ep;&ep;灯笼被用来打了狗,奉玄和佛子只能借着天光照亮。里坊中没有丝毫火光,叫声出现得诡异,就在他们二人附近的屋子里。
&ep;&ep;奉玄说出了一个令自己头皮发麻的猜测:“是婴儿。”
&ep;&ep;他听过这样的叫声,在广宗郡外,他和隐微药师顺着这样的声音找到了一户人家。正给孩子哺乳的妇人被染了尸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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