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商忆被抱出浴室。

&ep;&ep;季允之原本打算将她丢进床铺里，手一慢，变为让她滑落。

&ep;&ep;他喜欢看她迅速又谨慎将自己卷成一团，而后呆呆拿一双漆黑眼睛观望他的模样。

&ep;&ep;有时他会直接告知：我还想要。

&ep;&ep;她就委屈得不得了，瘪住嘴巴。

&ep;&ep;今天他没办法了。

&ep;&ep;比起看她那一身哆啦A梦睡衣，他宁愿随便抽一本杂志装装样子。

&ep;&ep;他们之间一向没有什么话说。

&ep;&ep;但商忆偏偏，悄悄靠到他肩上来。

&ep;&ep;她的脸庞，歪斜时弧度也如此漂亮。他看见小巧挺立的鼻尖，和扑簌着的长长睫毛。

&ep;&ep;他没有什么柔情感触，除了确实还想和她睡。

&ep;&ep;像成瘾性药物。

&ep;&ep;“……我弟弟真的要考试了。”她拿右手抵住嘴唇，“我想……可不可以……”

&ep;&ep;“考高中都需要姐姐在场的男人，建议重新投胎。”

&ep;&ep;商忆沉默，嘴巴偷偷瘪起来。

&ep;&ep;季允之权当自己没有笑。

&ep;&ep;“我预约好了护照，大后天过去办。”她没话找话说，“还约了港澳通行证和签注。可以吗？”

&ep;&ep;出生在脚下这座城市的人，却从没去过香港。

&ep;&ep;季允之没有什么想说的。

&ep;&ep;他不是没有同情过她，他一直认为自己的道德和社会平均指数毫无偏差。但当她伏到自己怀里时，怜悯就变味了。

&ep;&ep;他拯救她，那她需要付出代价。

&ep;&ep;等价交换是长久关系的唯一途径。

&ep;&ep;“那个……”

&ep;&ep;商忆坐起身，双膝屈起在他一旁，脸颊埋进去：“可以和我说一下，去新加坡做什么吗？我英语一般般。”

&ep;&ep;“不需要。”

&ep;&ep;季允之的意思是，不说英语也没有问题，用普通话提问，对方基本能用蹩脚的中文回应。何况，他会把她带在身边。

&ep;&ep;但口吻生硬，她误以为是不耐烦。无措抬起脸看一看他，可怜埋回去。

&ep;&ep;留他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ep;&ep;特别、特别、特别乖。

&ep;&ep;鬼使神差，或者心里本就生着鬼，他伸手摸了一摸。

&ep;&ep;商忆倏地抬头，眼睛睁得大大。

&ep;&ep;他静一静。

&ep;&ep;季允之想起一件事，伸长手臂把信封拿过来，丢给她。

&ep;&ep;商忆懵懵打开，还是银行卡，右下角一个VISA标志。

&ep;&ep;背面刻着SHANG&ep;YI。

&ep;&ep;“在国外用。”

&ep;&ep;“……谢谢。”商忆咬咬唇，“季……我……”

&ep;&ep;“有事说事。”

&ep;&ep;她根本就叫不出口。他懒得等了。

&ep;&ep;“等我弟弟考完，我想带他们去迪士尼。可以吗？”这才是她提到通行证的真实原因，“还想去……”

&ep;&ep;“不可以。”

&ep;&ep;商忆捏着卡，慢慢点一下头。

&ep;&ep;“那，我先睡了。”

&ep;&ep;她背过身去。

&ep;&ep;季允之计划数到十，不过，六和七之间就成功在余光里看见正在抖动的肩膀。

&ep;&ep;他这才伸手，把人扯回来：“不许哭。”

&ep;&ep;“只是几天。”她的哆啦A梦被他扯出一个角，哭腔明显，“只是去几天……我会协调好的，等我放假，我就哪都不去，好不好？求……”

&ep;&ep;“你多说一次求求你，我就越不会同意。”

&ep;&ep;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p;&ep;这才是他不回复她的原因吗？

&ep;&ep;“我想带弟弟妹妹去香港，去迪士尼。”商忆调整情绪，努力用平静的叙述口吻，“希望你同意。”

&ep;&ep;虽然声线还是怯。

&ep;&ep;他没说话，只是捞起手机。

&ep;&ep;商忆屏幕一亮。

&ep;&ep;十万。

&ep;&ep;“你不用……”

&ep;&ep;他看她一眼。

&ep;&ep;商忆不敢说了。

&ep;&ep;季允之没有跟女人闲聊的经验，和商忆之间的对话，也很难称得上是对谈。

&ep;&ep;他想一想：“你也去住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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