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依旧在学院路前的路口停下。

&ep;&ep;商忆偷偷瞟他一眼。

&ep;&ep;季允之并没有看她。

&ep;&ep;“那我去上课了。”她将书包抱起来，“过两天……我再去。”

&ep;&ep;她说过要休养两天，这期间做不了。

&ep;&ep;他没有异议。

&ep;&ep;“那个……”商忆拿手指拨拉拉链上的熊猫挂件，“我想问问，医生那边，我该怎么说。”

&ep;&ep;“什么。”

&ep;&ep;“我可以说自己是你的远房表妹，或者朋友的妹妹吗。”

&ep;&ep;“不可以。”

&ep;&ep;季允之这次没有让她难过，迅速解释清楚：“那是我姑姑。”

&ep;&ep;但关键原因还是他的措辞。

&ep;&ep;他说的是，“我这里有个小女孩”。

&ep;&ep;姑姑秒懂了，他也没有办法。

&ep;&ep;“那……”

&ep;&ep;亲属关系没必要。他打断：“其他随你。”

&ep;&ep;女朋友行，老婆也行；前女友行，离异前妻也行。仇人都行。

&ep;&ep;女人好像总是很喜欢从这些称呼里获取安全感。

&ep;&ep;他不认为有什么本质区别。人和人之间一旦互相利用，在破碎之前，就是世上最坚不可摧。

&ep;&ep;商忆望着他。

&ep;&ep;她的眼睛有多无辜，思维运转就有多迅速。

&ep;&ep;“我可以说女朋友吗。”

&ep;&ep;她别过头去。问着这种问题，但毫无羞涩可言，只剩默然而审慎的卑微。

&ep;&ep;“嗯。”

&ep;&ep;她需要“美好女孩”的社会评价，“乖孩子”的外界认知，“优秀学生”的舆论判断。

&ep;&ep;季允之无所谓。她想怎么都行。

&ep;&ep;他对她唯一的要求只有时间。

&ep;&ep;“谢谢你。”

&ep;&ep;又是完整的一句道谢。她经常这样，轻轻地、柔和地、诚恳地：谢谢你。

&ep;&ep;而不只是谢谢。

&ep;&ep;商忆望着汇入车流后毫不起眼的车身，脑袋低落，慢慢向学校里走。

&ep;&ep;她今天没有早课。

&ep;&ep;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ep;&ep;她以为问“女朋友”会让氛围生出旖旎，如同隐隐约约推进关系，但他以一声不冷不热的“嗯”回应，没有任何犹豫。

&ep;&ep;就是不在意。

&ep;&ep;她说她是他离婚带俩娃的前妻，也许他都懒得反驳。

&ep;&ep;商忆还有些不舒服。行走在阳光明媚的初夏校园里，而双腿间隐晦地酸涩着。

&ep;&ep;她也需要保护的。

&ep;&ep;她已经出卖了人格，但偶尔也需要一点点适时的、柔软的保护，哪怕只是一点点。

&ep;&ep;他究竟能不能明白呢？

&ep;&ep;项链也卖不出去。她之前用小号加过一个经营这些的姐姐，但对方收到单据只觉得无语：小妹妹，谁会来我们这种二手市场收graff啊？你敢卖，人家敢买吗？

&ep;&ep;又好奇：你到底做什么的？

&ep;&ep;其实很容易猜到吧。

&ep;&ep;商忆将手机放到一边，局促趴到书本里。

&ep;&ep;对方应该猜到了，故意这样问。

&ep;&ep;iPad登着自己的微信。商忆趴在图书馆窗边的书桌上，慢慢戳字母。

&ep;&ep;一一：项链不能卖。负责的姐姐说，她们不做这个牌子，怕担责任。

&ep;&ep;一一：你能帮我卖掉吗？

&ep;&ep;一一：不是打扰你哦，你有时间再回我就好。

&ep;&ep;季允之正在例会上消消乐。

&ep;&ep;这几条接连弹出来，他感觉已经看见她皱着眉毛、撇着嘴唇的样子，被行政冗余消磨的心情好了点：不能。

&ep;&ep;一一：为什么？

&ep;&ep;他懒得麻烦。

&ep;&ep;商忆瞪着工行到账八十万的短信。

&ep;&ep;一一：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ep;&ep;一一：我只是觉得自己用不了，这个牌子我也不懂，所以不知道该去哪里卖……我联系书宁哥处理可以吗？

&ep;&ep;这是他的助理。她一开始看到这名字，以为会是个温柔知性的大姐姐，没想到是稳重老成的男生。

&ep;&ep;周书宁对她比季允之对她有耐心。

&ep;&ep;书宁哥的女朋友也是，似乎知道一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