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皇帝事先没调查谢家表哥性子,读书人,温儒了些,一遇大事,心理素质不稳定。
一刻钟之前,谢表哥被召入建始殿内。
小地方来的穷乡巴佬七品县令,到了当今圣上的眼皮子下面,骇住了,皇帝千里迢迢把自己召入京,大殿亲审,总不可能是问自己吃过饭没有!绝壁记挂着举荐表妹入仕的事。
年轻匈员匍匐着背,刚听到“谢家栽培你当官,原来是叫你损害法纪,该当何罪——”这一句,就吓破了胆子,又恐怕会牵连姨夫一家,口里呼着:“臣知错,一人领罚!”左右一望,挺起身子朝金柱上撞去。
幸亏建始殿的蟠龙柱上绑了厚厚饰绸,缓和了冲击力,没撞死,额头上肿了一个巨大的包,蹭破了皮,流了些。
谢表哥文弱书生,晕血,摸了一手红,死赖着就爬不起来了。
这一撞,把皇帝也给撞错愕了,谢家的人,还真是一个赛一个老古董、书呆子,一语不合就寻死觅活u叫了宫人去唤太医,那边谢福儿就冲进来,用杀哥仇人的眼光盯着自己。
谢福儿不是假气愤,撞头有多疼,只有撞过的人才能体会,还有,谢表哥是为了自己才遭这份罪。
宫人得了皇帝的旨意,刚松开手,谢福儿就冲过去抱住表哥。胥不骄赶紧将人都打发了下去。
谢表哥趴在表妹的胸脯中,虚弱地说:“表、表妹,我会不会死——”谢福儿瞧瞧伤势,用手轻轻试了试,洒泪摇头:“就破了个口子,不会死的!太医快来了!”
谢表哥被她一挨,疼得呲牙:“呲——表妹你手轻点会死么c多人都是破个口就死了嘤嘤嘤——”
谢福儿心都要碎了:“不会的表哥j宫里什么名医名药都有!”谢表哥这才安心地倒在表妹的酥软间,柔弱道:“表妹,不死也没用,表哥对不住圣上,圣上也不饶我——”又偷偷去瞟座上那人。
谢福儿咬牙切齿地安抚:“皇上是明君,我都成了令侍了,怎么会为难你?表哥你太冲动了o紧养好伤,还得给皇上振国安邦呢!”
谢表哥竖起耳朵,听皇帝那边并没反对音,宽下心来,栽进表妹的软怀蹭了一蹭,不说话了。
这是演的哪一出j帝算是欣赏够了,一拍案:“把两人拉开!成什么体统!”掀了袍服,扬长走了。
谢福儿见他黑着一张脸,也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他还有脸黑呢!骂得谢爹爹老脸狗血淋头,又跪又磕,还差点害死谢表哥,还有那件事……难道真的因为他是天子,自己就完没一点儿计较么?
谢福儿被胥不骄拉到殿门口,直勾勾盯着他背影,连恭送的姿态都懒得做了。
谢表哥经太医验伤、上药、包扎后,被送出宫外,在京里的外地官员驿馆住下养伤。
谢福儿回了图华宫,也悄无声息。
惟独皇帝这边暗涌纷杂。嘿,他就想不通了,好端端一场戏,本来由他唱主角的,怎么就变成表哥表妹一家亲!胥不骄再精也不能时时猜透顶他的心意,在旁边还报告:“谢家表哥现在——”皇帝发了躁,喝一声掐断了。
皇帝现在听不得什么表哥表妹,再加一把火,就得拉几个表哥削了颈子出出气了……
心里越暴跳,脸色却越和蔼。
皇帝反常了,竟然捏着脾气!比发脾气还恐怖。
胥不骄惊慌,身边像放着个定了时的火药包似的,坐立不安。
叫皇帝低下尊贵的头颅?那不可能,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私下去找谢福儿。
胥不骄自然没说皇帝闹心,总要给皇帝留面子,不能把皇帝说得太低三下四,主动做讨好事,只说谢表哥那一撞,惊了圣驾,叫谢福儿去讨个欢心,在龙驾前拉拉袍子认个错。
谢福儿正在钻牛角尖,还就不愿意。
当然,她再二也不会明着拒绝,不是说皇后这边有这事牵着,就是那事绊着,一推再推。
反正又没下明旨。
两人还杠上了。
胥不骄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真是君不君,臣不臣。
事到临界点,只有另谋法子。这天入夜,胥不骄伺候在书房里,趁皇帝批折到一半,闲下来眯眼小盹,迎着灯烛凑近:“皇上,谢令侍她知错了。”
平地惊雷。腱腕子一动,啪嗒一声,撞掉了手边的紫檀笔筒,里面的毛笔哗啦泼出来几支。
皇帝捏捏山根,镇定得很:“噢——”尾音得老长。
胥不骄一边收拾撞散了的御笔,一边啊一声:“可不是,千方百计托了个小内侍,跑来找不骄。女孩子家,害羞,含含糊糊的,话没说清楚,但意思不骄明白,她啊,知错了,说自己当天在建始殿不该失了分寸,不该因为担心表哥,误了礼节,更不该怠慢了陛下,想寻个机会给皇上亲自说说,就是畏惧天颜,不敢。”
皇帝气定神闲,不说话了,俯下背,继续批阅。
胥不骄渗了几滴冷汗,不是真怄上了吧0说到这份上还没用?
半晌,皇帝开声:“谢敬乔的独子,是不是在找门路进老帝师的扬州学馆?”
胥不骄点头,好像真有这事,听太后那边的宫人提过。
“眼下是启蒙生的入学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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