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谢福儿知道知道幕后另有其人,但案子只怕就这么结了。
她并没实际证据质证宫外那人。
关键是,皇帝一直没做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心存维护。
*
再过十来天,后宫已经是风平浪静。
只是远条宫外成日聚集满了太医。
贵妃那天沾了毒,又怀了龙嗣,个个都不敢怠慢,十二个时辰围着不敢放松。
皇帝每天下朝就直接来远条宫。
谢福儿知道,自己还没过危险期呢。
这天朝上事多,皇帝过来时,已经入了夜。
她在窗前看书,皇帝把书抽起来:“伤眼。”把她抱在窗前的圈椅内。
她现在肚子大得不像话,根本就坐不起来,坐了一会儿,突然往下滑。
皇帝慌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些日子,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要跳起来。
她扭了半边脸,嘟嘟嘴儿:“没,有点累了。”
皇帝啄了下她丰润的唇,想要抱她上榻去躺着,她却把他一拦。
他停下来,再没动了,他这几天,什么都听她的,有些事只需要她一个动作,压根不用开口。
她觉得自己沉得离谱,像个秤砣一样,他居然还抱得动。
皇帝却觉得她抱在手里轻飘飘的,经了这次,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真的没了。
皇帝的心里空旷,过了好几天了,脑子里一想着那天的事,差一点啊,就差一点,每次脑子里一回放,就会一个咯噔,大冷天的还能出一声汗,后怕得不得了,以前从没这感觉啊。
“才人那案子结了?”她开声。
皇帝嗯了一声。
谢福儿犹豫了一下,试探:“我听说,廷尉从才人的遗物中,搜到一罐白漆和催生药。”
皇帝没想过瞒她:“查出是老贾帮忙偷运进宫,审过老家伙,苏氏心大,想用催生药催生皇子,再用白漆染胎盘,拟个天子命。”本想斥一句死了也好,这女子身份低微就能有这个野心,有朝一日坐大了,还不知得翻出什么浪花。骂到了嘴边,皇帝想起那天的惊吓,又吞了回去,手一收拢,再抱紧了几分。
谢福儿明白了,白漆和催生药,就是苏娃的催命符。
白漆和催生药除了自己这边的人,只有老贾知道。
贾内侍见过赵王,肯定是汇报过苏娃的不臣心。
苏娃犯了赵王的大忌,让赵王动了杀心。
害一个,不如一次性害一双,何况自己本就跟他结了梁子。
品藻临时起意,灵机一动,故意劝苏娃来远条宫,伺候苏娃回去梳洗时,赶紧拿了毒。
两个一起毒死了,宫人只会怀疑第三者。
于是,品藻决定,两个贵人中惟有一人死,另一人也逃不脱。
苏娃若死了,依自己的位份和宠幸,不一定有事……谢福儿捏住衣裳角,自己要是被品藻死了,苏娃绝对是脱不了关系。
自己才是赵王的重点打击对象,苏娃是顺便陷害,加以铲除……
总而言之,宫中两个孕妇,都没了,正合赵王的心意。
太子的话,不是骗人……没太子,她不会防范,早就横了尸。
太子……
皇帝垮了脸:“在想什么。”
谢福儿打马虎眼:“没想什么啊。”又抱住肚子,像往常那样,嗳哟了两声。
皇帝知道她在装,为什么要装,肯定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和人。
皇帝眼神一厉,握住她下巴,捏住。
捏下巴,为什么肚子会疼,神经走岔地儿了吗……谢福儿感觉身体有点儿不劲,嘴巴一张,呼了两口气。
皇帝眉一皱:“还在装。”
这可真是狼来了。
一紧一松的感觉,越来越频繁,谢福儿哭起来:“没装,这次是真的,疼,疼,是真的。”
……
随时在外面候命的太医和接生妇进来,查看后,慌忙叫来宫人,七手八脚将贵妃往产床上抬。
“贵妃要生了!”
冬夜冷清,一下子爆竹炸开了花似的,过年一样热闹。
……
毒药提前了生产,本来还有一个多月才该生的。
那一夜,很漫长。
生七不生八。这刚好是八个月怎么办。
为什么还不出来?以往那些女人生孩子好像没这么长啊。
为什么没叫唤?女人生孩子不是应该叫得像杀猪一样吗。
皇帝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疑问。
产房里的接生妇和医女有几名,忙里忙外。
每次有人出来,都得被皇帝捯一拐子,拎住衣襟不放。
大半夜下来,皇帝袍子的里三外三都湿透了。
下半夜时,皇帝听见里面有松动后的窸窣,却没听到孩子的哭声。
他的腿在冬夜的产房外隐隐酸痛,就算宫人们拎来了炉子也不管用。
有个银盘脸的大宫娥疾步出来,对门口的内侍耳语了一番。
胥不骄先拉住皇帝,指了指门廊:“皇上,先瞧瞧……”
皇帝停住脚步。
按宫规,产房外早就备好了弓和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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