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对质最终以邢贶被押入刑部天牢结束,镇国公并非不想救儿子,可惜他当时整个人完是蒙的,甚至邢贶被拉下去时那凄厉绝望的呼救声他好像都没听见,邑帝临走时冷冷甩下的那句“养子不教,枉为人父!”他也只是下意识地跪地谢罪……。
镇国公“最出息”的长子邢贶一天之间从京城风光无限的贵宦公子沦为阶下囚,这件事在整个京城都传开了。而让人更为称奇的是,让邢公子最终枷锁加身的竟是一个从邕州逃荒来的弱女子,当然除了当日亲睹春兰阁的那些人,知道真正原委的恐怕也没有几个。
第二天,白光起身给父亲施针活血后,又在院中练了会剑,接着去看望了老吉,做完这一切走进书房时,见案上放着一杯参汤,还在腾腾冒着热气,房里却空荡荡的,置办这杯参汤的主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侍候在旁。
他坐在椅上,随手翻开最近的书册,没看几眼,便觉得思绪烦乱,快速合上书本走出书房,叫人备了顶两人抬的青布小轿,毫不起眼地穿过半个城区,来到一处简陋的宅院前。
上前叩响斑驳的铜环,过了许久,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仆将大门拉开一条缝,一个花白的脑袋从门里颤颤巍巍伸了出来,白光说明了来意,大概因为平时少有人来的缘故,老仆脸上竟现出惊诧之色。
二进二纵的院落,在这里感受不到丝毫的春意,只有不远处那唯一一棵已在凋谢的桃树,带着伤春的气息,孤零零的立在一扇门扉的不远处。
老仆将他领到桃树边,房门虚掩,里面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见有人来,慌忙从榻边矮凳上站了起来,脸上现出惶恐之色,白光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的男子,脸上挂着笑,用一种平日少见的温和语调表明了来意,男子向白光深揖一礼后瑟瑟退出,临走又往榻上瞧了一眼。
白光将矮凳移开,游目环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寻到了一张动一下似乎就会散架的藤椅坐了下来。
刘温面朝里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白光静静坐了片刻,方道,“你这样装死,也不是长久不计,皇上该杀还是会杀你。”
榻上的刘温没有任何反应。
“你自己是医者,很清楚装晕被识破并不难,只要随便让个太医来看看就明白了,到时再多加个欺君之罪,只怕死后你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依然没有反应。
“我今天来,是准备要给你出主意想办法的,看如何才能助你躲过这一劫,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说完,白光小心地从藤椅上站起,转身抬腿往外走去。
就在他伸手去拉房门时,刘温突然从榻上一翻而起,鞋也不趿,跑到白光身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咚咚咚……”不停地向他磕着头。
白光转身将他托起,起身后的刘温想给他斟杯茶,却四处找不到像样的茶盏,白光轻轻摇头示意不用介怀,拉着他在榻边坐下,屋内实在寒酸不堪,除了一张破旧的床和一张同样破旧的藤椅,再加一张算不上家当的矮凳外,再无他物。
“真是惭愧!”刘温尴尬地看了看四周,“想不到世子会屈尊前来……一点准备都没有,还请世子莫怪……”
白光在藤椅上坐下,不理会他的客套,开口便直奔主题,“皇上正在盛怒当中,依我猜十名医者到京之前就会下旨,到时既便真有人替你求情,最多也是免受牵连,你这条命是肯定保不住的……所以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如何才能躲过这一劫,我认为……唯一的办法是装疯……”
“装疯?”
“刘太医还有更好的法子?”
刘温无力地摇了摇头。
当时定北王一口血喷出来时,刘温确实吓晕了不假,但第二次晕过去却是装的,他觉得自己再不装晕只怕会毙于当场,宋黎命人将他拖出去时,并没有按皇上说的将他“弄醒”,而是直接将他送回了刘宅。二十几年前刘温曾治愈过宋黎的母亲,或许是他还记着这份恩情,或许是觉得身死医没实在可惜,临走时,宋黎曾长叹道“可惜了,以后再有难治之病,可找谁去啊……”。
回到自家宅中,刘温绞尽脑汁依然无计可施,不得已只得继续装晕。
“装疯容易,让人以为真疯了不容易,刘太医可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吗?”
刘温茫然地看着白光,片刻后摇了摇头。
“刚说要治你死罪你就疯了,你疯得太及时,任谁都会怀疑,皇上多精明的一个人,他自然不会信,朝中又不缺谀媚阴损之人,到时自然会有人想出些损招来考验你……”
“无非就是些折磨人的玩意而已”刘温听懂了白光的意思,轻声道,“只要可以活下去,老奴都能忍得起!”
“本王也相信刘太医可以做到,只要忍过这一关,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刘温低头沉思,半响后才嗫嚅道,“可是……总不能一直装疯……”
“这个你不用担心,下面的事我来办。”白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打断了他,快速接着往下说,很显然在来之前他已经把该考虑的都考虑好了,“在皇上确信你真疯了之后,我就会找机会向他求情,让皇上赦免了你。一个疯子当然无法再行医为官,到时你自然就可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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