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十几米的空气中,两人的对视变得陌生而模糊。白皑萧想:他明明下定了决心靠自己走一条未知祸福的艰辛成长之路,为什么还要贪恋依赖和温暖心甘情愿的跳进陷阱。
苏子乔的脸在他眼前形成幻影,眯着眼笑的,红着眼圈的,坚定的承诺,温柔的安慰,这所有的一切映像交错在一起,被一层层无尽的黑雾团团扭曲着。就像死神在伸出镰刀前一秒醉人的舞蹈,甜酒过后的饮鸩搜刮着人心和肚肠的最后一滴血。
白皑萧靠着阳台慢慢滑坐下去,他以为自己眼前的模糊是因为泪流满面。事实上,他的眼眶是如此麻木与干涩。有人戏谑,眼泪是一个人脑子里的水,水流多了,就会变得聪颖而强大,决绝和残忍。白皑萧走出宿舍,打开电梯门的瞬间看到两手空空的苏子乔气喘吁吁得走出来。
他抱着自己的肩膀,几乎是拖着颤抖的哭腔:“小萧!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皑萧轻轻扯开嘴角,他想对狠狠戳进胸膛的匕首报以最优雅的微笑。也许只有这样,梦魇般窒息的痛苦才能减轻那么一厘一毫。
“没关系…是我自己不聪明。”白皑萧抓着苏子乔的手腕将他推开,却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对方坚决的站定,他冷冷地说:“让我走。”
“你听我解释啊!”苏子乔急出了眼泪。
“解释什么呢?”白皑萧冷笑:“说你从一开始…故意接近我关心我这一切都是假的,说你跟张礼江明明就是一伙的,说你演了无数的苦肉计博得我的信任,说你站在隔壁像看一出戏一样观赏他们对我的凌辱…苏子乔,你真的以为我是傻瓜么?张礼江处处与我为难,其挑衅的意味凶残的程度还仅限于一般同学矛盾那么简单么?我再蠢再笨也看得出来,他的目的是要置我于死地并极力营造出一种矛盾斗殴引发的校园冲突假象…他嚣张跋扈处处针对我,却从来不敢对你放横。昨天误伤了你,他眼里的惊恐是装不出来的。我一个人置身雨夜,他们几个人怎么就那么碰巧会遇到我?他们准备好了电棍绳索和铁棒…你觉得我会相信这是冤家路窄么?你一个人冲进来,头上负了伤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一声不吭得为你让步…你以为这些逻辑说得通么?苏子乔…即便是这样,我都不愿意相信是你…我都不敢确认真的是你!”
“小萧…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苏子乔想要将他抱住,又怕他的抗拒再次弄伤自己。
“是你的妈妈对么?”白皑萧冷冷的说。
“她…她怕你得到我舅舅的一切,她要你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苏子乔激动道:“所以我才二十四小时贴身缠着你,我处处跟着你不是因为舅舅要求我这样做,而是我怕妈妈会对你下手。自从爸爸死了,妈妈所有的希望都在我身上,她渴望我继承唐氏光宗耀祖。舅舅是同性恋这件事根本就不是秘密,他不可能结婚也不会有孩子。我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可是你却在这个时候出现,我妈妈是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苏子乔,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想过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害我么?”
“我没有!我发誓我没有…我相信舅舅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唐氏集团的建立本就有我爸爸的心血,舅舅从来不会亏待我的。属于我的东西我不需要去争,更大的富贵我也不屑于去夺。小萧,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害过你!”苏子乔的眼睛一刻也没从白皑萧的眸子上移开,如果他不是一个演技非常好的人,那他说的一定是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你可知我有多么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白皑萧喃喃得说。
苏子乔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小萧,我知道你一定会相信我的。我答应你,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人伤害你――”他的泪水滚落在白皑萧的脖颈中,一滴滴灼烧般发烫。
“那你把整个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得说出来给我听…。”这一次,白皑萧没有推开他。
苏子乔泣不成声得把整件事情讲述了出来,包括郑茵芪是怎样雇佣张礼江扮成暴发户富二代混进进逸中学,包括她是怎样逼迫自己提供白皑萧单独行动的踪迹甚至不惜以死相挟,包括最开始她得知郑唐衣要把心爱之人的儿子带回家当自己儿子养的那一天…她一不做二不休得寄去了一只炸弹……
白皑萧冷静得听着这一切真相,他长长得舒了一口气:“苏子乔,把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原原本本得告诉郑唐衣…。”
“小萧…”苏子乔面有难色:“她毕竟是我妈妈,我不能…”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因为我相信你对我的心意…”白皑萧冷冷得说:“郑茵芪犯了罪,她必须要付出代价――她欠我的,我认了…但她欠小娇一条命,我必须要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舅舅如果知道了他是不会放过我妈妈的…小萧,我求求你――”苏子乔声泪俱下得抱住白皑萧摇摇欲坠的身躯:“我已经没有父亲了,妈妈做的错事我愿意替她偿还,毕竟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你是怕郑唐衣杀了你妈妈,还是怕他一怒之下把你从继承人的名录里踢出去?”白皑萧哼了一声:“你若不说,我会去说的。”
“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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