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王少强被外间的争吵声惊醒,猛然挣扎着想要起身,带动的椅子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响。
房东阿姨的心尖像被人划了一刀,忍不住哆嗦一下。等她硬着头皮向里望去,才发现向来温和羞涩的弟弟,不知怎的竟像变了一个人。
王少强依然戴着她为他买的眼镜,只是面部的肌肉四下里胡乱用力,拧成凶残陌生的模样;再加上额头、唇角血渍斑斑;看不见眼白的眼睛,死气沉沉的向外爆突着,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吓——房东阿姨猛然倒抽一口凉气,连连倒退几步。
肖扬见状,咽下早准备好的嘲笑,主动把身子挡在她的前边,同时还不忘用手去挡曦和的眼睛。
曦和没有动,眼睛的余光部集中在青蛮身上。
就在王少强挣扎的瞬间,青蛮身子软了一下。要不是那扇玻璃隔断的支撑,她极度怀疑青蛮会跌在地。
公交车上救人的就是他吗?怎么看着怂的一塌糊涂?!
青蛮在曦和的注视下摇晃一下身体,又迅速稳住身形。不过一个刹那,对他而言却长过永生。
那种别人闻不到的腥臭味道是她毕生的耻辱,却也是她经历酷刑后的唯一解脱。她就像是屡屡戒du失败的瘾君子,明明打心底里对那气味感到憎恶,偏偏身体毎一个毛孔都疯狂叫嚣着需要。
上次公交车上,不知道什么缘故,她竟然没找到药脐子;这一次对于这种味道的反应愈发强烈。
她靠着冰冷的玻璃,不能动弹分毫;为了防止后边的三位起疑,只能像一只困兽,和失去心性的王少强直面相对,接受更强烈的气味刺激。
好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勉强控制住表情,若无其事的把矛头对准肖扬和曦和:“啧,伤的这么厉害,你们都不给包扎,不管人死活吗?”
“我们不管他死活,他能是现在这样?!”肖扬见惯了自私的家属,忍着心里的火气解释,“你过去仔细看看!营养液、镇定剂、创可贴、跌打酒……哪个我们没给他用上?!”
青蛮被肖扬随手推个趔趄,脚跟都没站稳就又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她一手扶住墙壁,慢慢站直了身子,在脸上挂一个大大的欠揍笑容:“你说的那些我没看见,我就只看见他满脸的血渍了!”
“脸上!”肖扬气的要死,口不择言道:“脸上怎么擦?!他现在就跟疯狗差不多,逮谁咬谁,谁敢把手伸过去?”
“我敢!”青蛮说得义正辞严,实则就在等待这么一个机会。
“你敢?你不怕他咬你?”一直沉默的曦和终于说话了,嘴角浮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神却落在青蛮的手上。
“当然!”青蛮被曦和看得不大自在,不着痕迹的把手挪开。不过,那臭味一阵紧似一阵的冲击着鼻腔和肺腑,配合着体内令人窒息的疼痛,分分钟逼着她抓狂。她顾不得唐突,只能继续坚持自告奋勇。
“绝对不行!”
“好,你去!”
肖扬和曦和同时开口,待他听清曦和说了什么之后,不由有些不解:“师妹你……”
“放他进去!有什么事我来负责!”曦和纤手一挥,颇有几分说一不二的当家气势。
“胡闹!”肖扬尽管这么说着,但考虑到曦和的身份,还是依言按下了墙壁上的按钮。
咔哒!一扇门弹开。
青蛮拿了棉球和绷带,半刻没有迟疑的走了进去。
“诶,你……”肖扬想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却被曦和抬手制止。
房东阿姨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喉咙里活像被塞了团棉花。一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一边是古道热肠的邻居,可不知为什么,看着这场景,却她没来由的想到了羊入虎口这个成语。
……
青蛮就这样,在他们三个的瞩目中一步步走近王少强。
危险吗?有一些。不过不是因为王少强的龇牙咧嘴,而是因为这房间里的监控,还有背后的两位警察。
如果能被这家伙咬一口就好办了!回想公交车上的少年,青蛮有心撩拨。可是眼见着王少强察觉到危险,拱腰缩背不肯来犯,她只能另寻它法。
曦和盯着青蛮,不肯错过他的任何动作。因为青蛮只留个后背给她,她还不惜往斜前多走两步,以便观察。
怎么办?
青蛮被恶臭包裹,脑子一阵阵发木。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准确捕捉到背后曦和打量的目光。
他不动声色的拿出酒精棉球,却不急着给王少强清洗创口,而是自顾扯下手上的绷带,先给自己来个杀菌消毒。
接连几日昏睡,手上的伤口已经结上一层凹凸的硬痂,硬痂的下边还有新长好的嫩皮组织。
若是用力把这创口摁破,不知道会不会显得刻意?
青蛮胡乱擦拭着手心手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不安分的拿眼四处乱瞟。
王少强的额头、脖颈、胳膊都有大片皮肤露在外边,把自己的血抹到他的身上轻而易举,关键是这血从哪里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擦完了手,知道再不能耽搁下去,遂拿了几个棉球朝王少强走去。
一步,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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