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璆鸣立时惊呼,李霓却已紧张地跑上前去。
只见刚还乖巧灵动的小兽已被一支雕翎铜镞的短箭射穿了头部,它黑色的眼珠无神地圆睁着,血淋淋的头部还有鲜血从箭孔淌出来,那鲜血使它身上皮毛杂乱粘连起来,并将它身下的花草也染上了红色。
李霓被吓得惊叫一声,扑到身后璆鸣的怀里,不敢再看。
璆鸣急忙拍着她肩膀安抚,另一只手里已探出了暗藏的匕首。这支羽箭,她似曾见过。她警觉地扫视四周,身体紧绷一触即发。
只见远处花草丛里冒出两个少年模样的人朝她们过来,一个穿灰白布衣在前面小跑,手里拎着些被射杀的鸟兽,一个着藏青袍衫在后面快步走着,手里执着把月白色的弓,身后背着箭囊。
两个少年约莫十三四岁。那布衣少年见了这边站着的她们,识趣地退到了青衫少年的身后,两人到离她们大约十步之遥处停下。但见那布衣是个普通仆人,而那青衫虽然年纪尚小,俊郎面容上的剑眉星目间透着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能有的沉定。
布衣少年掩不住兴奋地探了探头说:“公子,真的射中了,红灵狐哎!”
李霓仍被适才的意外吓得未回过神,转头一眼又见到白衣少年手上拎着的鸟兽尸体,不由地扭过头往璆鸣身上缩,连正眼都不敢看了。
璆鸣愠怒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青衫少年随即对自己的少仆说:“鹦哥,不得无礼,你快退后些。”尔后又谦和有礼地拱手躬身施礼道:“在下南宫璟琰,拜见长公主殿下,惊扰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其实那少年相貌气质不凡,一身青袍,身前绣着青鸾,月白弓上亦是鸾纹,一看便知道是南宫家的人,现听他这么一说,便确定是南宫氏族的一位公子哥在玩猎,知道无碍了,璆鸣藏在手上的匕首也已收回,但仍厉声对他们说:“既然知道惊了长公主殿下,还不快退下!”
此时李霓闻到那些垂着头血肉模糊的鸟兽尸体散发出的血腥味道,实在受不了,扭着头说:“璆鸣,不要管了,我们还是走吧。”
“好。”璆鸣扶着李霓转身往回走,行了两步又回头问,“你箭术不错,这箭是你惯用的吗?”
“嗯,是我的箭。”少年点头答道。
璆鸣便不再理会那两人,扶着李霓走开去。
走了一段,李霓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见那两个人仍立在原地,持着弓的南宫璟琰与她四目相对,笑意晏晏又向她拱了拱手。
花田遇了南宫的少年后,李霓和璆鸣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侍女,说皇帝和太王太妃急召,加快了脚步直走到由两列挎剑的侍卫护卫着的大帐外。李霓正想着问问王叔月休的事,一路低头快走,将进营帐时,却险些撞上从帐内跨步出来的南宫鸣。
她忙垂目撤步避至一旁。
迎面而立的南宫鸣没有作声,李霓不禁抬头看了看,却见到对面这个冷峻得令人不禁心生寒意的陌生男子正凝目看她,脸上显着一丝迟疑。
她觉得奇怪,但就在两人间一瞬的停滞后,他很快拱手躬身称了她一声长公主殿下,随后转身而去。
李霓歪了歪头没有多想,和璆鸣两人进到帐内,只见皇帝李煜、王叔李曜和太王太妃三人已在帐内。
案前的皇帝煜儿此时正面色愠怒,涨得通红,看到她时,眼里还显出一些湿润。
“长公主,我的霓儿,你先请坐吧。”李煣轻叹了口气,亲柔地叫李霓在她对首的案前坐了下来,要继续开口,看了看李霓身后的璆鸣又停下来,转而看向李曜。
李曜向她摇了摇头以示无碍。
“我的霓儿,吾皇御驾北征前,将会传下旨意,赐你和寰翔吾孙婚约,你留在朝凰,待他们去打了胜仗,再接你回帝俊,可好?”
李霓听了,心头一惊,立刻转头去看李煜和李曜两人,却见他们一个悲叹流泪,一个目光柔和却坚定地看着她,都不说话。
“霓儿年纪尚小……我想跟煜儿和王叔一同回去……”她只能垂着头轻声地抵抗着,她明白虽然她和羽夙寰翔都还小,但他们之间依祖制必然是要有婚约的,可这来得太突然,她才十二岁,根本不曾想也不愿想,她更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这没有至亲的图有似锦繁华的异地他乡。
“唉!王叔,老太君,难道非要那个什么南宫挂帅淳越的援军,如果真是如此,不要援军又如何,难道我们自己就不能收复帝俊!我就要霓儿跟我们一起走!”李煜哭哭泣泣地发起了脾气。
“霓儿,”李曜终于开口,语气柔和地对她说,“淳越之地的现状于我们不利,老太君也处境为难。可要想回到帝俊,我们的上都城,委实需要淳越的十万援军决死一战。你暂时留下来,可抚恤军心,安稳居心叵测之人,令援军甘心北征。虽然你年纪尚小,又刚离开双亲,却已要承担如此重责,王叔于心不忍,可留与不留事关重大,王叔还是恳求你暂时留下,待我们凯旋,一定接你回去。”
“呜……”李煜忍不住哭出声来。
“霓儿啊,”李煣的声音也略显颤抖,“都怪外祖母无能,可你放心,留在朝凰,我一定保护你的周,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