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
“其实昨天我就见着你了!你跟陈大人成亲的时候我们就在后面……”
“你不知道,他在洞房外唱的那首歌还是以前我凤楠哥哥教他的,不过他唱得不好听,都跑调了……”
少女姿容清丽,明眸皓齿,尤其笑起来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露出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甚是天真烂漫,甜美可爱。
苏谨晨轻挽着唇含笑听着,心想若不是自己一早就知道眼前这个像黄鹂鸟般叽叽喳喳的小丫头是顾州知府翟凤楠的夫人,只怕还会以为她是哪个富足之家被父母宠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
“姐姐跟我还是本家呢!我叫榉曈,以后姐姐就叫我曈儿吧!”韩榉曈喜滋滋道,“我也叫你阿熏姐姐行么?”
“……”翟凤楠好像比陈逸斐还年长些,这称呼还真是……
看着面前这张稚嫩单纯的小脸,苏谨晨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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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州倒是还好……不少商贾富户慷慨解囊,前前后后共募捐到二十万两赈灾款,附近几个受了灾的县镇百姓都得到了妥善安置,剩下的款项也用作他们重建家园之用,总算没有引起太大动荡。”
“哦?”陈逸斐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问:“城中商贾当真这么慷慨?”
翟凤楠哈哈一笑。
他本就生得丰神俊朗,气宇轩昂,这般笑起来越发如山间明月,石上清泉,自有一番风流神采。
“非常时期,总要用些非常手段。”翟凤楠毫不避讳道,“好在过程虽然曲折,结果倒甚是圆满,也算皆大欢喜。”
陈逸斐思忖着点点头,“可惜其他地方的官员,未必有这等觉悟,其他地方的百姓,亦未必有这般幸运。”
翟凤楠苦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也莫急在一时。不妨先在我这里休整几天,待身体恢复些了再做详细打算。”
陈逸斐点点头,“此番前路艰险,凶吉难料……来之前我也早就做好心里准备。只不过——”他顿了顿,“待我去杭州之后,贱内……还望子期兄代为照料。”
翟凤楠一愣,“你不打算带弟妹同去?”
陈逸斐摇摇头,“这次途中遇到山匪,已经让贱内吃了太多苦,我不想她再继续担惊受怕。”他笑了笑,“再者,没有了她在身边,我做起事来,也能更专心致志,毫无牵挂。”
翟凤楠想了想,爽快笑道,“如此也好。你嫂子本就对弟妹一见如故,若是知道弟妹能留下来跟她作伴,一定十分欢喜。”
想起刚才翟夫人围着苏谨晨问东问西那股兴奋劲儿……陈逸斐也忍不住勾起唇角,“如此……就多谢了。”
“区区小事,哪值得你一个谢字?”翟凤楠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见陈逸斐面上神色渐松,他终于忍不住露出本来面目,贱兮兮打趣道,“不过你小子也太心急,不声不响就把人姑娘拐回家了……何如等来了顾州,为兄为你们好好操办一番。”
陈逸斐对他这幅贱样也见怪不怪,一本正经道,“翟兄早早就成家立室,自然不懂小弟这孤家寡人的苦楚——又不像别人未雨绸缪,小小年纪就知道把人娶进门,只需耐心等她长大……我如今好容易碰着个中意的,自然就一刻都等不及了。”
陈逸斐说着淡笑着看了翟凤楠一眼,“子期兄与嫂夫人成亲十载仍恩爱如初,实在让人好生羡慕,其中可有什么诀窍,还请兄台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翟凤楠讪讪着干笑了两声。“你问我还真是问对人了——这里头的学问当真是大得很哪……”
两人少不得又互相调侃戏弄了一番。
“虽是你们两情相悦,”待玩笑之后,翟凤楠一改刚才嬉闹神色,认真道,“可你们的亲事毕竟没经过家中长辈同意,等将来回了京城……你可想好要如何跟他们交代?”
陈逸斐脸上笑容微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此事……无论如何交代,都是交代不过去的。”
翟凤楠毫不意外地点点头,“你既想明白了这层,却仍愿意娶她……可见当真是喜欢极了她。”他顿了顿,“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等这次回去,我会争取个外放的差事。”陈逸斐垂眸抿了口茶,云淡风轻道,“我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该出来历练历练。到时候,她自然也是要跟我去任上的。”
翟凤楠想了想,“你是担心这门亲事,家里会不认?”
“不。”陈逸斐苦笑着摇摇头,“如今木已成舟,更何况内子于我还有救命之恩……长辈们就算再怎么生气,秉承着陈家‘不论出身’的祖训,对这桩婚事也只能听之任之。”他眸色暗了暗,低声道,“可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若果真想让一个不满意的,亦或是在他们眼中本就不该出现在陈家的妇人从内宅里消失……法子,又岂会少得了呢?”
翟凤楠神色一凛,半晌才道,“也兴许是你多虑了。有道是关心则乱,事情也未必就真如你想的这么严重……”
“或许吧,”陈逸斐淡淡一笑,“可我,不想让她冒这个险。我既承诺要照顾她一生,就绝不可能再给任何人一星半点儿伤害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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