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放心不下,到了深夜待苏潋陌睡醒之后,他悄悄起身,往洛阳城方向而去。他并不知道,当他离开床铺之时,苏潋陌便就醒了,直到房门重新被掩上,院子里再没有其他声音,他才睁开眼睛,直勾勾望着面前漆黑的夜色。他惧怕黑暗,所以先前一直都是点灯睡觉的,但至从有了沈昀后,他就习惯在他身旁安睡,而此刻恐惧袭卷起来,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进去,他裹紧被子,在床上蜷缩起来。
以沈昀的轻功,很快就到了城里,顺源楼门前灯火通明,他不知道慕云择等人住在何处,跃上屋顶观察片刻,发现一名身着武当道袍的弟子从院中走过,径直进了面前的楼阁,看来此处便是他们落脚的地方。沈昀纵身跃去,轻飘飘落在那处屋顶,脚步踏在瓦片上犹如风拂落叶,静寂无声。他只想弄清楚慕云择等有此行的目的,让苏潋陌能够及时躲过,而不是正面碰撞,两败俱伤。
他一边行走,一边寻找慕云择有可能居住的房间,以他的身份,自然会住在最上等的客房,这时一道影子晃过,停在了他面前,四目相对,沈昀怔了一怔。他忘了如今的慕云择已今非昔比,数月不见,功力恐怕更胜从前,自己在当踏上这处时,或许就已经被他察觉。
沈昀向他拱手道:“久违了,慕庄主。”
慕云择冷笑一声道:“数月不见,沈大侠怎么改行当起了梁上君子?”
他们之间已换了这样生疏的称呼,可一个是敬意,而另一个,却充满嘲讽。沈昀没有拐弯抹角,径直说道:“慕庄主突然出现在洛阳,在下不得不小心。”
慕云择道:“怎么,此地莫不是成了沈大侠的地盘,旁人都踏入不得了?”
沈昀平静道:“洛阳自然人人可以走得,但在下并不希望慕庄主靠近飞羽阁。”
慕云择上下打量他一眼:“堂堂沈昀,何时成了飞羽阁的保镖?”
沈昀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利用无辜孩童修炼邪功之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在下劝慕庄主还是及早回头,以免铸下大错。”
慕云择轻蔑道:“何时轮得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沈昀皱眉道:“那心法原就残缺不,你若再修炼下去,便会经脉尽断,难逃一劫。”
慕云择笑了两声:“那又如何?我如今不是活的好好的话,沈大侠有这份闲心,不如先去关心关心那位苏公子,看看怎么能保他性命,让他活得再久一些。”
沈昀质问道:“本就是无瑕山庄有负于他,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慕云择向他走过去:“赶尽杀绝?沈昀,你能忘了惨死在天山石窟内的人,难道也想叫我忘了杀父之仇吗?是他一直在赶尽杀绝,将我逼至今日这番田地,你叫我收手,怎么不在当日直接杀了苏潋陌?我倒是忘了,你从前就护着他,更何况是今日!”
沈昀望着他在月光下冷漠的脸庞:“原来在你心中,从始至终都未曾信过我。”
慕云择皮笑肉不笑道:“那是一段愚蠢的过去,若是时间能倒回,当日在无瑕山庄中,我便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沈昀原以为自己可以平静的面对他,但是这些绝情的话,仍然刺痛了他的心。曾经,为了护住眼前这个人的平安,他宁愿忍受天下人的指责,哪怕后来无奈离别,他也不曾后悔过,然而对慕云择来说,那段往事已变成他内心的耻辱,唯有用鲜血才能洗清。
沈昀摇摇头道:“我不会让你杀他。”
慕云择站在他面前,他们之间只剩下一步之遥,他递上手里的惊龙剑,微笑说道:“不如你杀了我?”
华丽精致的剑鞘在月色下闪着冷光,剑柄就冲着沈昀的方向,只要他一伸手,便能抽出来。慕云择的眼中带着残酷的笑意:“你不是想护着他吗,为何不愿意动手?”
院子里在这时传来一阵斥喝:“什么人鬼鬼祟祟躲在上面!”这声音响起之时,沈昀已拉住慕云择纵身跃往另一侧,躲进暗处的墙后,脚步声随之落在他们方才站立的屋顶,有人问道:“师兄,你发现了什么?”
被询问者应道:“方才好像听见有人在上面交谈。”
那人说道:“许是风声吹过,听错了吧。”
他们在上面停留了片刻,脚步声才渐渐远处,离开了此处。沈昀松了口气,正欲从暗中走出,慕云择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交汇,几乎毫无预料的,慕云择扑过去重重吻住他。
沈昀从惊愕中回过神,用力将他推开,慕云择的背部撞上墙面,他看着眼前的人,发出断断续续且充满绝望的笑声。沈昀心头震动,想要上前将他扶住,终究无法迈开脚步,他后退两步,最后说道:“云择,我不想与你为敌。”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身影也已从眼前消失。
慕云择怔怔望着眼前这片无边的黑暗,唯有靠墙面支撑,才能站稳脚步。脚步声又在向这里传来,来人正是姜家的大弟子郭伦,他不知那暗处站的是谁,厉声喝道:“什么人在那里?”
待走出来时,慕云择的神情已恢复如常,郭伦一惊,忙拱手道:“原来是慕庄主,在下得罪了。”
慕云择上前道:“方才我见这里有一道暗影跑过,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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